卻也不把瓶子還給我,依舊捏在手裡,他撥弄著地上的火堆,火星飛舞。他把酒往自己跟前的地上倒了一點,然後又拿著瓶子舉過頭頂,我知道他那是在和胖子乾杯。
「龍爺那有消息沒?」
查文斌垂著頭回道:「又差人去找過,沒有半點消息,葉秋也是,他和胖子就那樣人間蒸發了。」他又在把玩著那塊玉環了,那塊被他說是不是玉的玉,那東西一直系在他的腰間,他說那是胖子留給他最後的東西。
我安慰他道:「別想那麼多了,或許那小子正在哪裡好著呢,就他那脾氣到哪都不會吃虧的。」
「你相信人有前世嘛?」他突然問我這個問題,而且還問的是一本正經的。一個道士問一個無產階級信仰的新青年,這個答案我自然是回答道:「不信,若是有前世,他一定不會讓我繼續投胎在這破地方的。」
他也笑了,拍打我道:「子不嫌母醜,狗不嫌家窮,哪有你這麼說話的。」
「得了,怎麼,你信?」「我信,我在想那幅畫是不是胖子的前世。」
我突然腦子裡一陣激靈想起了一件事,有一種非常緊張的感覺涌了上來,我對他說道:「對哦,文斌,我突然想起來一件事,你還記得咱們知青那會兒在野人屯的山谷里也發現了一幅畫嘛,那幅畫的人可是跟袁小白長的一模一樣的,難道這是巧合?」
查文斌猛的一抬頭問我道:「小白呢?」
「去美國了啊。」我心想道你難道會不知道。
查文斌說道:「明天去縣裡打個電話問問近況,我這心裡也有些堵著慌,好不容易找到了陽關這條線索我就是為了搞清楚那幅畫的來歷。一早我就覺得這兩件事看似不相干卻又相干,不可能會那麼巧合的,所以陽關姜家先祖的事情尤為重要。」
我起身看著四周道:「這都一片荒涼了還找什麼。」
「找不到也得找,這大戶人家不會說一點東西都不留的,起碼祖墳得還在這一代。」
「你想……」我頓時明白了查文斌得意思,活人是沒了,那死人總還在的,幹這個,我回頭瞅了瞅裡面睡的朱子豪心想這小子才無所謂呢,對他來說這裡沒有半點感情。
「這地方有個故事。」查文斌頓了頓繼續說道:「相傳在大唐的時候太宗為了和西域于闐國保持友好和睦關係,將自己的女兒嫁給了于闐國王,以求換來邊境和平和安寧。
那支送親的隊伍帶著嫁妝,經長途跋涉,來到了陽關,便在此地歇息休整,做好出關準備。不料,夜裡狂風大作,黃沙四起,天黑地暗。這風一直颳了七天七夜。待風停沙住之後,城鎮、村莊、田園、送親的隊伍和嫁妝全部埋在沙丘下,從此,這裡便荒蕪了。天長日久,大風颳起,流沙移動,沙丘下的東西露出地面,被人們拾揀,這就是古董灘的來歷。」
「哪聽的來的啊,你還說的跟真的似得。」
「昨夜你們喝酒的時候,鄉里一個老人跟我說的,他說他就在解放前撿到過一把劍,據說是把將軍劍,上面還刻著字,還邀我去他家看。我估計他是把我們當成古董販子了,香港人嘛,有錢。」
我笑道:「興許他說的這個故事是想給那把劍多賣個好價錢吧,這地方出土點啥的不稀奇,好歹咱也幹過幾年買賣,放心,明兒就回去陪你走一趟,反正裡面睡得的那哥們現在有的是大金牛。怎麼樣,時間到點了沒?」
我們這一次出來可不是野營的,查文斌是來看天象的,前天夜裡他忽然看見西北方向有顆孤星閃得特別紅亮,那顆星的位置叫做貪狼,那是北斗第一星,也是鼎鼎有名的殺星。
查文斌抬頭看道那天空中的廉貞星還是平日裡的光景,這廉貞星和貪婪一對偶星,也是著名的桃花星。貪狼主殺,又主桃花,若是這兩星都有異變,最大的可能便是桃花劫。
「還沒有,應該還有一陣子,俗話說:『貪狼鈴火四墓宮,豪富家資侯伯貴;火遇貪狼照命宮,封侯食祿是英雄。這三方倘若無兇殺,到老應知福壽隆。』貪狼有火,必有英雄之人將出,自古一將功成萬骨枯,不知又有多少人會死,希望一切都沒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