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書令李豐乃衛尉李義之子,雍州馮翊東縣人,和張緝是同鄉,李豐打小就喜歡品評人物,聲名傳揚四海,就連吳國人都聽說過他的名字,只不過出仕之後,一直沒有得到重用,鬱郁不得志。讀字閣 www.duzige.com
其實李豐就屬於那種言過其實,並無多少的真才實學的人,喜歡賣弄一些小聰明。在正始年間,李相擔任了侍中尚書僕射,按理說這個職位可不低了,但李豐還是不太滿意,經常地告病請假,不去當值,按當時台省的制定,請假超過一百天的話,就要被免除官職的,李豐每次生病,往往都是抱病臥榻幾十天,快滿三個月的時候,就突然之病好了,容光煥發地去上任,然後沒過幾天,又病倒了,如此循環往復,一直過了好幾年。
司馬懿在當時可是裝病的典範,曾經裝風痹病,一連七年臥榻不起,曹操派人試探他故意地扎針,司馬懿都一動不動。高平陵兵變之前,司馬懿再次裝病,這回裝的是老年痴呆,生生地騙過了李勝,讓曹爽再無防備之心,兵變之時,一舉而功成。
相比於司馬懿,李豐的演技就顯得拙劣得多了,既想偷懶,也不想丟官,所以才不斷地出演舊病復發的一幕,這事也成為了人們茶餘飯後的談資。
李豐的小聰明不光放在演戲上面,面對正始末年險惡的政治環境,李豐則是兩面討巧,兩面都不得罪,時人就曾譏諷道:「曹爽的權勢像開水一樣炙熱,太傅父子像殘羹一樣冰涼,而李豐兄弟則像游光(傳說中的惡鬼)一樣作惡。」
這種左右逢源的手段倒是讓李豐免於了災禍,在曹爽一黨伏誅,數千人流血洛陽街頭之時,李豐反到是安然無恙。不過他沒有投靠司馬懿,也導致了司馬懿奪權之後,沒有對他進行重用,一直到司馬師當政之是,中書令一職出現空缺,才讓李豐當上了中書令。
中書令雖然和尚書令、門下令並稱為新三公之一,但和掌握台省大權的尚書令比起來,顯然是沒有什麼實權的。
所以,李豐對此是耿耿於懷,李豐之子李韜好歹也是娶了長齊公主,李家也算是皇親國戚了,李豐的弟弟李翼也擔任了兗州刺史,所以李豐才和張緝一起,密謀怎麼除掉司馬師,將朝政大權給奪回來。
單憑他們兩個的力量顯然是不足以撼動司馬師的,雖然李豐和張緝都同為皇親國戚,但兩人在聲望上面,和司馬師相去甚遠,所以,李豐和張緝兩人想到了夏侯玄。
夏侯玄名震四海,從聲望上來講,甚至是蓋過司馬師的,但自從曹爽伏誅,夏侯玄被免除了征西將軍雍涼都督的職務之後,拒絕了其叔父夏侯霸的逃亡建議,轉而坦坦蕩蕩地回到了洛陽,改任大鴻臚,不久改任太常。
夏侯玄因為曹爽的關係而被免職,但由於夏侯玄的聲望緣故,司馬懿卻又不敢像對付何晏鄧颺那樣一殺了之,只能是把夏侯玄的兵權給剝奪了,給他一個九卿的閒職,讓他靠邊站。
手中沒了兵馬大權的夏侯玄就如同是一隻撥了爪牙的老虎,對司馬家再也構不成什麼威脅了,司馬懿倒也不準備再處治他了,只不過夏侯玄終究聲望太大,司馬懿只能是派人盯著,生怕他整出什麼事來。
夏侯玄和何晏同為玄學派系的領袖人物,如今這世上崇尚玄學的人多於過江之鯽,何晏死了,夏侯玄更成為獨一無二的領袖人物,在青年士子之中有著相當大的號召力,這一點,司馬懿還真不敢掉以輕心。
夏侯玄自從回到洛陽,言行舉止變得謹慎了許多,從不結黨營私,也不蓄養美姬,因為夏侯玄深知,司馬懿時時刻刻地提防著自己,他們現在只需要一個藉口,便有可能讓自己死無葬身之地,所以夏侯玄只能是如覆薄冰,小心翼翼地生活著。
但內心之中的夏侯玄又是何等不甘,如今他正當壯年,本是躊躇滿志,正欲青雲直上,施展抱負與理想之時,卻遭逢到了人生的最低點,如何不令他鬱郁失志,心灰意冷。
張緝和李豐密謀兵變對付司馬師,但他們很清楚,光憑他們皇親國戚的身份,頂多遭人唾棄,絲毫沒有什麼號召力可言,想要成就大事,就必須得有聲望卓著的領軍人物來帶頭。
夏侯玄無疑是一個最合適的人。
當李豐找上夏侯玄的時候,夏侯玄也是頗為贊同這個計劃的,但是鑑於夏侯府的四面都埋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