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掌柜派來的人說是有急診。
李敏一聽說生意來了,立馬下床套了鞋子往外走,走的時候留個心眼,將能獨當一面的念夏留下,只帶了春梅。
帶著小丫鬟走了幾步,李敏忽然想起什麼,看了看自己的手,是兩手空空,對了,這兩天忙的事太多,她居然連大夫經常要用到的藥箱一事都忘了準備。
「小姐?」春梅看著她。
李敏淡然一笑,往前走。大夫靠的技術主要還是自己的腦子,有沒有工具,哪怕沒有工具,都沒有太大關係。
到了徐氏藥堂,儼然,請她去看病的人已經來了。
夜色里,見是一頂轎子加上一個老嬤嬤,看不出其什麼身份。
徐掌柜在李敏耳邊說:「很可能是那個之前捐了一錠銀子的貴人。」說完這話對李敏益發崇拜:「小姐洞察秋毫,料事如神。」
「行了行了,別拍我馬屁了。有客人來有生意做是好事。」李敏像老夥計一樣拍了拍的徐掌柜的肩膀,說罷動身,想著能給自己快要死的藥堂拉到第一筆生意,熱血到掌心裡發熱。
哪知道,那個老嬤嬤突然走了上來,手裡拿了條布,道:「還請大夫蒙上了眼睛再前往我家主子府上。」
好大的架勢,什麼身份會怕她知道。
李敏心裡對此是有些不悅,她當大夫不偷不搶的,是去救人還得被病人防著當賊。要是論以前,她可能一口拒絕了,大可以不接這樁生意以免受氣。只是在想到今兒自己藥堂是死是活都看今晚了,李敏咬一口牙,忍了。
李敏接過對方的布條,扔給春梅,春梅幫她懵上了眼睛。李敏接著坐上了轎子。
被蒙了眼睛的李敏,沿途看不到任何東西,只覺得這轎子晃晃悠悠的,約是要走上四分之一時辰,約現代半個小時,到了一個地方。有人引著她下轎子,再拉開了她眼前的布條。
夜裡黑蒙蒙的,她這是進了門裡了,所以,門口掛的牌匾她是見不到。即便如此,走進來後,她立馬發現,這是個三進的屋子。這樣的面積規模,不是一定等級的官員或富商,是買不起這樣的宅院。
老嬤嬤在前頭提了把燈籠帶路,李敏隻身跟在後面。
走上台階,到了一個廂房門口。老嬤嬤推開門之前,好像才借著屋檐下的燈光看清楚了李敏,這一看,把她嚇一跳,驚呼:「女,女的?」
怎麼?她不是女的莫非是男的?
李敏蠻無語的。
這個老嬤嬤糊塗倒也罷了,到了這裡才發現她是女的。更令人氣火的是,這個朝代對大夫明顯有性別歧視,女的也能歧視起女的。
屋裡這時傳出一聲:「嬤嬤,夫人問大夫來了嗎?」
老嬤嬤見都到了這個地步,不可能叫李敏走,只能先狠狠地颳了李敏一眼,警告說:「我家夫人是二品誥命夫人。如果稍有不慎,有什麼後果你心裡頭清楚。」
沒看病呢,先威脅起她這個大夫來了。
李敏想,好在這種病人自己看多了,她被人脖子上架著刀子給人看病的事兒都經歷過。
老嬤嬤見她沒被自己剛才那話嚇唬著,眉頭一皺,幾分疑惑更在她臉上打轉,一時是弄不清她什麼來歷。因為,李敏身上穿的衣服,太寒磣了,與春梅叫她小姐不太符合。
裡面病人催的緊,老嬤嬤推開了屋門,在李敏進屋之後,又立馬小心地合上屋門。
李敏進到屋裡,第一個感覺是,空氣不流通。這是她最討厭的。不是屋外有霧靄,關著窗幹嘛。
空氣不流通,細菌進來出不去,人沒病都得弄出病。
小心掩住嘴巴輕咳一聲,李敏走近病人的床前。
守在床前的丫鬟沒有掀開蚊帳,只是弄了張小台子放在床邊,病人從裡頭伸出一隻手,手腕上蓋住了條帕子。
李敏當場怔了下,來到古代這麼久,這還是她第一次真切感受到哪裡不一樣。
只有古代人,會這樣遮遮掩掩地讓大夫看病,一樣是女人,都這樣防備。
聚精會神,李敏三隻手指搭在病人的脈上。仔細琢磨了會兒,李敏縮回手,對蚊帳里的病人說:「可以伸個舌頭給我瞧瞧嗎?」
在場所有人都愣了。
伸舌
26初次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