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一次對戰後,有了兩日「休戰期」。
城中守衛,刀社弟子,以及居民們合力,將東門以巨石堆積,篷車聯營之法,暫作阻攔。
然而,城外盜匪越聚越多。
大勢上,九大寇與官府的對峙已經到了新階段,明眼人都能看出後者其實已敗,龍王一死,早已群龍無首,各自為營。
而官府眾將爾虞我詐,都想著保存實力,加之九大寇以防反撲,派出高手、大軍駐紮到殘破的紫薇關里,如同掐住了關中的咽喉,進可攻,退可守。
武當的孟哀晚卻是始終沒有下山,倒是武當七俠頻頻出現在官府陣營,協助世家抵禦盜匪進攻。
他之所以不下山,所求的無非是武當的活路,以及正道的明日。
因為孟哀晚知道,他若動身,那麼大雪山的那位據傳封刀的大刀聖刀不二也會出手。
大勢如此,風水輪流,何必去做那螳臂當車之事?
所以孟哀晚不動,他枯坐武當,每日觀濤生雲滅,品白水之中平淡滋味。
存的薪火,未必沒有反撲的機會。
到那時,再順應時勢,才是正確選擇。
儘管期間有不少官府的大將求到門前,甚至是文士聲嘶力竭的哭訴「人間此時是地獄」,他卻都不動。
他,已經不是血氣過旺,做事憑著性子來的孩子了。
此時的天下,是真正的盜匪當道。
關中雖然未破,但卻危若累卵。
所以,魔門之首的黑木教教主既然有要求,九大寇自然誰也不願意得罪,一旦手上有空餘兵力,就將之派來給她助陣。
一日一日過去,零業城外竟然是被十里紮營,被圍的水泄不通。
而絕望在城中日益滋生。
只要是個正常人,登到城牆往外看看,都知道此時已經非個人能逆轉之局,只消城外盜匪攻城,那麼城池必破。
到時候,只期望那「冰刀」常越能夠信守諾言,那麼還能苟活下去。
零業城主周誠,卻是再也熬不下去了,邀請了各方前來會事廳,說是要商談解決之策。
說解決,其實無非兩條道路。
第一條路是硬碰硬,激勵人心,只是就算城裡每個人都化作能以一敵五的俠客,也是打不過,何況就算應對過了眼前,那麼今後呢?
那麼剩下的就是剩下求和。
或者...投降。
畢竟盜寇與官府的爭鬥都已經持續如此之久了,誰勝誰敗,周誠心裡早就有數了。
寧為玉碎不為瓦全?
不不不...他沒這麼偉大。
所以,他想帶著整座城池,在確保維持自己地位,還有居民平安的情況下,投降。
可是若是非要在前後進行選擇,那麼他選擇前一個。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
「那麼,現在誰去做那使者,去探明這些盜匪,究竟想做什麼,又究竟要什麼?」周誠嘆了口氣,一針見血的指出了現在的問題所在。
「是啊,是啊...這些賊人啊,肯定是有所圖的,就像我們商人做事,都圖個利益嘛。沒有利益,哪個傻子會動?」商會、官府都有著身份的一位老人分析道,「若說他們圖的是咱這個城,那麼直接攻城就可以了,何必慢慢吞吞的圍在城外咧?所以...我們應該高興,因為這些賊人啊,肯定是別有所求。」
「秦老說的是,我們現在只要去弄明白這些盜匪到底要啥,他要啥,就給他啥,道理很清楚,大家說是不是?」
眾人嗡嗡討論了起來。
可是,問題繞來繞去,最後還是回到了「誰做使者」這一點上。
說到最後,眾人乾脆都不說了,只是將目光都投向了無邪刀社,那位抱著刀靜靜坐著的少年,他自信、從容,天崩地塌,都不會心驚。
然後,會事廳里現出詭異的安靜。
「我去。」夏極起身了。
他話音剛落,周誠卻假意道:「可是夏大俠乃是零業城的支柱,若是你被盜匪扣留了...要麼,還是我從麾下挑一名文士去吧。」
「城主啊,文士自可在大堂上高談闊論,可我們零業城哪有敢在那些砍頭的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