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就在對關鍵的生死時刻,小師祖出現了,他孤身下玉虛,腰間不過帶著一把長刀,但整個亂鬨鬨的正邪戰場卻詭異的沉靜了下來。
一個人,對於一場戰爭有多大作用?
即便武功再強,在千軍萬馬之中,又能如何?
多殺百人?千人?又能如何?
徒逞匹夫之勇,而於大勢絲毫無補。
即便連年齡還小的清風明月,都明白這個道理。
可是,小師祖的到來,卻令天地靜寂,千軍萬馬也靜寂。
黑木教那妖女教主也停下了手,然後似乎說了句:「你終於捨得出來了?」
可是小師祖卻說:「我出來,是為武當抵禦強敵。」
那妖女教主沉默片刻,道:「今日我滅武當,勢在必行,你來,也不行!孟真人當日下山,去往襄陽,當算到有這麼一日。」
小師祖也是沉默片刻,但他卻不多言,只是走過所有正道人士,然後立在了狹隘的山道入口,靜靜道:「那來吧。」
他說完這句話後,手便按在了刀柄上,緊閉雙目。
那一刻,明月感到天地之間陰霾突然一掃而空,似乎比起那立於狹窄路口的小師祖,其餘人身上的明光都暗淡了下來。
他閉著眼,可是身上卻環繞著極其強大的氣勢,如最瘋狂的漩渦,席捲道口,席捲武當,籠罩在對峙的敵我雙方。
最瘋狂,便是最平靜。
所以他閉著眼。
數十萬盜匪大軍被他氣勢所懾,竟然無一人敢上前。
而也有不信邪的、兇悍的邪魔中人,成群圍攻,各種詭異手段、卑鄙手段層出不窮,掌門真人慾來助小師祖,可是小師祖卻擺了擺手,示意所有人都不要過來。
然後,明月就看到了他拔刀。
他拔出的根本已不是刀,而是一道璀璨刺眼的光,那光閃過,無論多麼強大的邪魔,皆是身首分離。
來一人,死一人。
來十人,便死十人。
即便百人同時衝鋒,也是百人身死。
他滿身是血,染紅了身上青衫,神色安靜,如天外浮雲。
雖然身前是數十萬敵人,身後也是近萬匆匆而來的正道同僚。
可是他確是站在中間,似乎滿場的喧譁,都壓不下他一個人的寂寞。
似乎整個天地間,都只有他一個人。
終於,不知過了多久,邪魔外道被殺怕了,沒有人再衝鋒了,他們在遠處準備釋放暗器,噴出毒霧,甚至放火燒山。
但卻被那魔教的妖女教主攔住了。
那妖女教主威勢極大,她一言既出,眾魔也是不敢反駁,只能聽之任之。
可是,卻再沒人敢上前了。
他們都等著己方的高端戰力,比如黑木教的教主,左護法之類的高手,去迎戰那鎮在道口的男人。
兵對兵,將對將。
而王,則需要另一個王來對應。
他們不由得將那個傳奇里的男人提升到了與魔教之首任清影,正道之首孟哀晚相同的高度,雖然他還很年輕。
雖然他神色滄桑,但確實很年輕。
然後,黑木教的妖女教主質問道:「你當真要攔在我的路上?」
小師祖搖了搖頭,道:「我只是站在自己的路上。」
那妖女教主沉默了,不知道想起了什麼,後來聽大師叔分析,可能她是想起了小師祖還未臻至刀聖時,孤身一人,挎著破刀,去襄陽,一路敗盡天下群豪,似乎為了救他所鍾情的小妖女,一個名為小雪的女孩。
小師祖那時走的堅定,一路拔刀,便如此時堅定的站在武當的路口,不讓一名邪魔路過。
同樣的堅定。
可卻是物是人非。
面對的雖是同樣的人,可是卻...再也不能回到從前。
也許欺騙,可以讓人一直活在幸福里。
而現實,卻總是如此傷人。
明月還是個小女孩,可是那一刻卻莫名的感到了心疼。
那個鬍鬚拉渣,許久未曾清理的小師祖,竟是那麼帥氣,那麼令人心安。
就在這時,那妖女教主突然問了句:
98.你又欠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