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煥春早就按捺不住了,聽了這話便陰陽怪氣地說道:「這大奶奶也真是的,她再傷心難道還能傷心得過夫人嗎?作為小輩卻這樣托大,還真是好教養呢!」
此時劉翠依的母親也在場,聽了之後自覺羞愧無地,說道:「我剛還說呢!不該這樣,也太沒規矩。」
然後就叫跟著自己的婆子:「去把姑娘叫出來,這麼多的客人來弔唁她不露面怎麼成?」
那婆子便急忙來到劉翠依房中說道:「姑娘,夫人請您出去呢!柳家縣主來了,還有別家的女眷,您要是不露面,怕是有些太過失禮了。」
劉翠依聞言不禁和溫鳴謙對視一眼,說道:「還真是她。」
「那你可要出去嗎?」溫鳴謙問。
「趙媽,給我拿外頭衣裳來。」劉翠依說,「史媽媽你出去吧!跟母親說我隨後就到。」
然後才對溫鳴謙說:「你知道的,我娘家人沒有一個拎得清,我這性子都是被他們拘管得太懦弱,才會半世狼狽。如今柳家那位上門來,明顯就是來找茬兒的,我倒是可以躲一時,但未免讓她覺得我心虛,以後也沒個干休。」
「你想的也有理,反正我也在,咱們就一起出去,會會這位柳縣主。」溫鳴謙道,「儘量畢其功於一役。」
劉翠依換好衣裳,一身縞素,頭髮挽起來,鬢邊戴一朵白花。
她的小腹已經微微隆起,一身孝服更將她襯托得格外秀麗。
溫鳴謙拿出胭脂來,細細描在她的眼皮和鼻頭上:「如此看上去就是剛哭完的樣子了。」
兩個人挽著手出現在眾賓客面前,劉翠依又恢復了在人前懦弱老實的樣子。在人們的印象里,她一貫都是窩囊受欺負的主兒。
「給各位請安了,多謝各位前來,也請容量我的失禮之處。」劉翠依向在場眾人深深道了個萬福。
別人都沒說什麼,柳煥春微微冷笑著開了口:「周大奶奶,我瞧著你這氣色好得很,也不是必須得臥床不能見人呢。」
「縣主有所不知,其實這些年我的身子一直都不大好,在這一胎之前還滑了胎。這一次雖然強了些,可亡夫一去,難免叫我悲不自勝。便覺得不大好,大夫囑咐要臥床休息,婆母也逼著叫我將養」劉翠依解釋道。
在場的多數人都相信劉翠依所說的是實情,但柳煥春自然是不信的,繼續追問道:「你家大少爺正值壯年,怎麼忽然間就去了呢?別不是有什麼隱情吧?」
「縣主這話是何意?我竟聽不明白。」劉翠依一臉詫異。
在場的眾賓客也都露出狐疑的神色,不知柳煥春這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柳煥春卻不回答劉翠依,而是又把目光調轉向了溫鳴謙:「溫娘子還真是神通廣大呀!我知道你和周家大奶奶是閨中好友,你還真是處心積慮地幫她呀!怎麼,你身邊那位美貌的小丫頭呢?她姓桑,是不是?和桑記綢緞莊的老闆是親戚吧?」
「有勞縣主動問,只是各位今日是來弔唁的,我不好喧賓奪主。再加上翠依的確身子不適,我還是扶她回房歇著去。」溫鳴謙笑著說。
柳煥春本就是極暴躁的性子,而溫鳴謙又是她的眼中釘,肉中刺。尤其是她當眾居然不給自己面子,更是惱怒異常。
於是高聲道:「溫鳴謙,你少當縮頭烏龜!虧得你還有臉來周家,就不怕周家大少爺的鬼魂纏上你嗎?!」
「縣主,我知道你對我頗有芥蒂,但人死為大,又何必吵嚷得周家大爺亡靈不安呢?」溫鳴謙的臉色鄭重起來。
「我偏要吵,又怎麼樣?我看你明明心虛得很!」柳煥春乾脆站了起來,向前走了幾步,「今日我就要當著眾人的面把你們的畫皮都揭開,讓人看看你們到底是生著怎樣的黑心肝歪剌骨!」
「縣主,我敬奉來者是客,才對您這般客氣。我與您往日無冤近日無讎,家夫新喪,我椎心泣血,悲不欲生。您卻還一再惡言相逼,未免欺人太甚了。」劉翠依顫聲道。
「少演戲了!我問你,你肚子裡的孩子是誰的?可是周家大爺的嗎?別以為我不知道,那溫鳴謙為了想讓你在周家立足,不惜給你拉皮條找姘頭,都知道周家大爺身體虧損,如何還能,讓你懷上如此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