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小二麻袋剛把劉秀套進裡面,要往店外走去,找個地方挖洞活埋。老闆娘忽然說道:「且慢!」
店小二疑惑看著老闆娘,不知道她怎麼突然阻止自己。老闆娘指了指自己的耳朵,示意他仔細聽。店小二這才察覺到有人在敲客棧的門。
他們開的是黑店,做的宰殺肥羊的買賣,剛才既然把劉秀當了肥羊,當然要把門緊緊關牢。此時眼見這呆羊身上毫無油水,都是大失所望。而恰巧有人敲門,他們心裡又生出了新的希望。
當下店小二把裝著劉秀的麻袋往床底一塞,為了防止劉秀開聲驚了新肥羊,他還不忘在紮緊袋口前用破布堵了這呆羊的口。處理完劉秀,他徑往門口走去。
在這段時間裡,店小二覺得這敲門聲非常的奇怪。這聲音也並不極大,卻仿佛要鑽到人耳朵深處,再鑽進喉嚨里,鑽進心臟里。而且,和平常嘈雜難聽的敲門聲不同,這敲擊聲特別有韻律,每次敲們的間隔似乎是完全一樣的。這節奏仿佛鼓聲琴音一般,竟說不出的悅耳好聽。
「當真是邪門了。」店小二心想。
但要干他們這行,最前提的一件事便須是膽大。倘若膽子不大,於這荒郊野嶺之中,自己便先怯了,何談殺人取貨,險中求財。是故店小二也不多想,把門打開,堆出一貫的諂媚的笑臉,迎接客人。
門外是個老人,體態佝僂,身形瘦弱,是那種平時隨地能看到的普通老人。
當然,於這坎坷的荒郊中,這樣的老人獨行還是很少見的。
荒郊,深夜,趕路疲憊,投店。這對於漂泊的浪子來說,平常不過。對這個歲數的老人來說,卻顯得很艱辛。他這個年紀,本該在家中享受著兒女的孝敬,享受孫子環繞的天倫之樂,不該再如此奔波。
店小二見到這老人,竟也不由得有些難過,覺得他未免有些可憐。
但同情歸同情,這筆買賣還是要做的。他們這一行,跟膽大同樣要緊的事便是心黑。心腸若不狠,優柔寡斷,只會委屈了自己。店小二一直都懂這個道理。事實上,早在三年前,他發善心放過一個途經的商人,後來卻發現店裡的一件東西被這商人順走了之後,他就發誓再不能心軟。
而且,這個老人,怎麼看都是只任人宰割的羔羊。天予不取,必受其咎。
老闆娘卻沒想這麼多,她的臉上早就換上了迷人的笑臉,迎到老人身旁,笑嘻嘻的招呼著老人。
老人面對著笑成了花的老闆娘,卻木無表情,只語氣淡淡的點了碗素麵,要了壺小酒。他開口的聲音跟敲門聲一樣悅耳好聽,跟他平凡的外貌形成鮮明的對比。
但老闆娘和店小二已經完全沒有管他的聲音了。他們的眼睛發著光,在看著老人遞過來的東西。
一片金葉子。
老闆娘抖著手接過金葉子,也不顧及老人就在邊上看著,放在嘴上就是一陣咬,牙齒感覺到屬於黃金的質感後,老闆娘的臉上愈發紅潤,話都說不出來,只是呵呵嬌笑。
店小二知道,大買賣來了。
有錢總是好辦事的。只一小會,素麵和小酒就到了。面是煮的香噴的龍鬚麵,酒是泛著清香的竹葉青。荒郊野嶺里,這樣的搭配,已經是上等的佳肴了。
當然,酒裡面還放了最上等的蒙汗藥,是老闆娘以高價從黑市買的,據說是「毒郎中」杜朗親手製成的迷藥。只須平常蒙汗藥十分之一的分量,就能有十倍的效果。
金葉子給老人帶來的不僅是最好的吃喝,還招來了最頂尖的迷藥。
老人卻絲毫不知情,悠然的吃著麵條,品著美酒。他本來看起來是個極普通的老人,吃東西的樣子卻異常優雅,不緩不急,讓人覺得他出身高貴,才有這樣的儀態。
老闆娘和店小二看著他優雅的樣子,卻並不欣賞,反而很是焦急。他們就守在旁邊,等著老人喝下去的酒中迷藥發作。不料老人已喝下半瓶酒,絲毫沒有昏迷的意思。
這迷藥剛買來的時候,老闆娘曾拿一頭重逾五百斤的成年豬做試驗。就用了一小點的分量摻在豬飼料里,肥碩的肉豬片刻間便昏睡過去,無論怎麼拍打潑水,仍然不醒轉。
此時見老人絲毫沒有異樣,兩人不由覺得駭然驚異。
又過了一會,老人吃的七七八八,抬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