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蕭雪芽落淚,周靖愷不由得看著唐毅,眼底里滿是「我們不告訴她嗎」的懇求和疑惑。
唐毅默默無言,沉默半晌才說,「你不要想那麼多,跟你媽媽沒關係的。像你說的,也許是你爸爸的原因,他可能也有什麼苦衷」
「別說了!」蕭雪芽憤憤地說,「我不想提起那個人。」
唐毅閉嘴了。
接下來,房間裡的氛圍比較壓抑了,連擅長搞氣氛的周靖愷都不知道說什麼好,沈涵本來話就不多。姍姨有點傷感,她是最直接表達對蕭雪芽的不舍的人。
吃過晚飯,蕭雪芽便回了房間,她看到自己的床上放著兩套衣服,有些愣怔。這兩套衣服,一套是她陪著段雨心參加音樂會時穿的衣服,也是她被綁架時穿的一套西裝式的小禮服。另外一套是全新的羽絨服和毛衣。
姍姨在一旁說,「唐先生說,小姐的衣服破了,明天穿新的衣服走。」說著,姍姨的喉嚨就哽住了。
蕭雪芽拿起自己的那套禮服,因為要陪著段雨心去出席一些比較正式的場合,她也會注意自己的著裝,這套衣服是絲綢面料的,看見衣服的手肘部位撕破的裂痕,好像是掛到什麼地方扯壞的。那天她是被人用藥物蒙住口鼻,失去了知覺,可能別人拖拽她的時候,衣服撕爛了。想起這十來天的遭遇,她真是有恍如隔世之感。被綁架,被監禁,又輕輕易易地說放她回去,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她內心充滿了困惑。想起這一切的始作俑者,她悲從中來,指著衣服的破口部位,對姍姨說,「這個,就是你們家靖凱少爺綁架我的時候,弄壞的。」
「啊啊,對不起!」姍姨趕緊道歉。她略微知道一點內情,也知道周靖愷那個我行我素的少爺脾氣。
後面響起了輕笑的聲音,蕭雪芽回頭一看,是唐毅站在門口。
姍姨行了個禮,出去了。
蕭雪芽看著唐毅,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說什麼好。唐毅走進來,坐在床邊,抬頭看著蕭雪芽手中那件扯破的衣服,笑了笑,說:「小雪對不起!這十多天,讓你受委屈了。以後叔叔會補償你的。」
他轉身從床邊的小柜子上拿起一個盒子,放在床上,說:「這個送給你好不好!」
「我不要!」
蕭雪芽認得這個盒子,是放在她臥室梳妝檯上的那個,有五層抽屜,裡面一層一層,放的都是珠寶和首飾,還有名貴的手錶之類的東西。即使她不懂珠寶的品牌,看到這些首飾、精工細作的程度,也知道它們的價值大概不低,所以立刻開口拒絕。
「你不要啊!」被蕭雪芽拒絕了,唐毅也不生氣,默默地將首飾盒子放回原處,然後叮囑蕭雪芽「早點睡,明天還要早起。」就出去了。
唐毅讓她早點睡,蕭雪芽也很聽話,早早就上床進入夢鄉。姍姨跟唐毅報告了之後,周靖愷在一旁道:「哈!她還真是個沒心沒肺的人。是我的話,都睡不著了。」
唐毅微笑道,「這不是很好嗎?小孩子嘛,睡得好才能健健康康的。你們也早點睡吧,明天還要早起。」
他們早就已經商量好,明天一早就由唐毅本人送蕭雪芽回去,不帶保鏢。
但沈涵和周靖愷不放心,堅持要陪著,周靖愷道:「誰知道警方會不會埋伏人手。」沈涵也表示了同樣的擔憂。儘管唐毅再三說不會有問題,但那兩人也堅決不同意。所以唐毅也就不再堅持了。
沈涵屬於心思比較縝密的人,他做好了萬全的準備,以應對明天萬一可能出現的意外。他絕對不能讓唐毅和蕭雪芽出事。做完這些工作,已經過了午夜,他走出自己的房間,看見二樓客廳里靜悄悄的,落地窗前,唐毅坐在躺椅上,抬頭看著長窗外的夜空,墨藍色的天幕紙上,一輪圓月,正散發著靜謐柔和的光芒。
第二天一早,蕭雪芽被自己定的鬧鐘叫醒,她洗漱完畢,看見床邊放著的那件全新的白色套頭毛衣,毛衣胸前則繡著黑色的梅花,上面還放著她的翡翠項鍊。她那套撕破的小禮服疊得整整齊齊,裝在一個拎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