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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匪
&是……咳咳咳!」應何從趴在地上,半天喘不上氣來,脖子上火辣辣的疼,只給那怪人拎了一下,便被按了幾個青紫的手印,咳了個死去活來。
吳楚楚雖然身手最弱,但最早被李妍撞了出去,此時反而沒事,她驚魂甫定地爬起來,一邊拉起李妍,一邊說道:「那個人的手你們看見了嗎?」
那怪人看不見頭面,伸出的手卻長得有些驚悚,乾枯發黑的皮肉死死地貼在骨頭上,半截胳膊和手掌能清晰地看出每條骨頭的接縫。
吳楚楚:「簡直像那些被涅槃蠱吸乾的殭屍!」
應何從啞聲道:「不用像,那就是涅槃蠱主……那個殷沛。」
&殷沛。」李晟沉聲道,「我和他那些藥人交過手,個個功力深厚,但是……嘶……都透著一股快爛的味。」
吳楚楚急道:「那我們方才說的話豈不是被他聽去了?」
李晟小心翼翼地活動著生疼的後背,聞聲低頭掃了一眼那些要命的密信和畫軸——殷沛沒去碰它們,他方才突然出現又突然離開,一舉一動都活似被蠱蟲上了腦,急吼吼地只搶走了那隻死透的母蟲,整個人都帶著瘋癲氣。
&慌,」李晟定了定神,低聲道,「我們也是憑空猜,連我們都不算有證據,殷沛更沒有,那涅槃蠱母死了,對殷沛也不是全無影響,我瞧他神智未必清楚,這麼個人,就算出去胡說八道也不會有人聽他的。」
應何從冷笑道:「當年他叫涅槃蠱上自己身的時候,他就未必還有『神智』這玩意了。」
&事要緊,」李晟飛快地說道,「恐怕夜長夢多,耽擱不得,這樣——阿妍,吳姑娘,你們倆繼續帶著流民上路,回去將此事原原本本地告訴大姑姑,我現在立刻帶著齊門這木箱去找姑父……應兄,那殷沛搶了涅槃蠱母,又聽去了我們的話,我懷疑他這時不是要去金陵就是舊都,金陵的可能性更大。」
&道了。」應何從點頭道,「我會去金陵看看,我也想知道他拿著一隻死蟲子還能鬧出什麼花來。」
&勞,阿妍,把你那塊五蝠令拿過來,」李晟一點頭,叫李妍交出隨身帶的紅色蝙蝠令,又從腰間解下自己的名牌,一併遞給應何從,囑咐道,「先聯繫行腳幫,讓他們去找楊瑾,擎雲溝都是南疆人,世代同毒蟲毒瘴為伍,防毒避蠱方面肯定有壓箱底的本事,你的蛇怕殷沛,倘若遭遇到了,未免捉襟見肘。還有別忘了拿著我的名牌去找我寨中暗樁,聯繫阿翡,我們寨中人在外行走,不管是誰,到什麼地方一定會知會當地暗樁,他們聯繫得到——那殷沛武功太過邪門,萬一他真發起瘋來,得有個人能制住他。」
應何從千里獨行慣了,手上被他塞了兩件信物,又灌了一耳朵囑咐,當即有些不知所措。
先是讓他找擎雲溝,隨即又叫他召喚周翡,聽起來,李晟好像既不相信他醫毒方面的造詣,又覺得他武功不行,然而不知是不是李晟語氣太真摯的緣故,應何從竟然沒覺出不快。
李晟拍了拍他的肩頭,越過應何從,掃了一眼被方才的動靜驚醒的流民們,說道:「獨木不成林,兄弟。」
應何從愣了愣,握住五蝠令和名牌的手指微微收緊,繼而深深地看了李晟一眼,極輕地一點頭,轉身走了。
多方或明或暗的勢力已經紛紛上路,轡頭指向同一處——南都金陵。
而金陵城中,卻依然是一片祥和的秋色連天。
傍晚時分,殘陽漸熄,有那風簫聲動,秦淮河畔點亮了第一盞輕輕搖曳的蓮花燈,微光所及,落葉瑟瑟地臨水垂堤,悄然不見了蹤影。
宮牆內,百年繁華朱艷不改,雕欄玉棟悠悠在側,謝允那原本沉在冰冷身軀中的魂魄卻頭重腳輕地脫殼而出,跌跌撞撞地在高啄的檐牙與玉/柱、橫陳的丹墀與琉璃四下碰了個遍,死乞白賴地不肯歸來。
一般高手之間,倘若彼此沒有敵意,為了禮貌起見,可能會在隱匿的時候故意碰出一點很輕的動靜,或是稍微賣一點破綻,這叫做「投石」,一來是打招呼,二來也是試探對方深淺。而如果被人一口道破藏身之地,第一聲呼喚,藏身的人一般不會搭理,因為遇上的如果是那種功夫不怎麼樣的老油條,對方可能只是隨口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