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人,在這裡通指有文化有地位的大戶人家子弟,從街坊們嘴裡聶小川已經知道,這位楊大官人祖上也是貴族,只是現在不再為官,但人們還是習慣稱呼他們家的人為官人。//無彈窗更新快//
聶小川聽了大成管事的招呼,忙走進屋內。
屋內擺設簡單,陳列著古董架子,中堂擺著一個大花瓶,插滿桂花,滿室清香,聶小川微微低著頭,感覺到臨窗的書案前站著兩個人,目光灼灼的看過來。
「是個小孩子呢!」當先聽到的那個男聲說道。
「你做的點心不錯!」一個低沉的聲音說道,「抬起頭來!」
聶小川有些不安,但還是按他說的做了,看到面前倆個二十八九歲的男人,其中一個斜靠在窗前,嘴角含笑,面相端正,另有一個坐在椅子上,穿著錦緞長袍,雙手相握,微微眯起的眼睛似乎是帶著笑意,相貌瑰偉,氣度不凡。
大成微微低下身子,目光看向坐著的那位,說道:「這是我們老爺!」
聶小川便沖他微微行禮,說聲:「見過老爺!」接著聽大成介紹道,「這是大管家。」
「聽說你對這文書不甚滿意?不如你寫一個我們看看如何?」大管家笑呵呵的說道。
聶小川遲疑一下,方才她已經意識到自己行為有些不妥,想著古代哪有做下人的跟主家講條件,不知此時還能否挽回,便一低頭道:「小女子唐突了,沒有不滿意,只是想問清楚一下做工的時間,我家裡還有人需要照顧。」
大管家哦了一聲,似乎有些失望,看了一眼似乎閉目養神的老爺,揮揮手道:「每日做半日就可以了,超過這個工時會給你另算工錢的,只不過我們家用點心比較多,做起來會辛苦些。」
他這是下逐客令了,聶小川忙應聲是,便慢慢向後退去。
她在晉見未來婆婆時,被老太爺逼著惡補了許多古怪的皇家禮儀,其中有一項就是晉見皇家成員時,不能背對著他們退下,此刻屋內有一種莫名的攝人氣勢,竟讓聶小川不自覺的緊張起來,下意識的採用此種禮節。
屋內兩人原本已經移開視線,見她如此便又帶著幾分好奇的注視過來,聶小川退到門口時才反應過來,心裡一陣惱恨,她竟然這麼容易緊張起來,猛地轉過身,大步邁出去。
有人正巧跑進來,眼看就要相撞,發出一聲驚叫,聶小川想也沒想,伸手攔住來人的腰,借力旋轉到屋外。
「你這人怎麼這麼不小心?不長眼睛啊!」站穩後,那人一把推開聶小川,一手撫著胸口,噼里啪啦的指責起來。
這是一個二八年華的女孩子,一身家常打扮,眉眼清秀,蔥尖小手在聶小川眼前晃呀晃。
「緋色!」屋內響起一聲低沉的呼喚,聲音裡帶著幾分威嚴。
這個女孩子立刻合上嘴,一語不敢再發,瞪了聶小川一眼,幾步跳進屋內,門砰的被關上了。
「聶姑娘,你什麼時候開始做工?」大成管事一直送她到門口,和善的問著。
聶小川抬頭又看了一眼楊府的招牌,說道:「明日我就來,還請成叔多多關照。」
大成笑得越發親切,連聲說不敢不敢,聶小川便告辭了。
回到家,李君正彎著腰燒水,天氣熱只穿了件褂子,裸著肩膀,白皙的皮膚上盪了好些菸灰。
「我聽楊大娘說你去楊大官人家找事情做?」聽見聲音,李君站起來,舀了一碗水給她。
聶小川點點頭,接過來一口氣喝了,在那裡站了半日,真是又渴又累,李君眼神閃爍幾下,臉色變得陰沉,說道:「不要去了,我又找了個送泔水的活。」
聶小川忍不住伸手摸摸他肩頭,那上面有著一道道淤血痕跡,看著他越發單薄的身子,還沒有自己高的個頭,眼睛有些發酸,他生在那樣的富貴人家,小小年紀又遭如此大變故,身體上的勞累還是其次,心理上的創傷到底有多大,聶小川無法估量。
「那個人據說是個極壞的,良家女子進了他們家,倒不如去煙花之地呢!」李君拉下她的手,慢慢說道。
這個聶小川倒沒聽說,從楊大娘口裡只知道這位楊大官人,沒有繼承祖業走上仕途,而是經營著幾家店鋪,生意及其紅火,家裡金山銀山的,在他們家餵狗的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