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揚州時,餘生舍了雷車,依舊坐著毛毛的驢車。
躺在清姨膝蓋上,餘生用觀日玉看車窗外太陽,一頭三足烏出現在瞳孔中。
瞳孔中的三足烏個小,身子黑,傳說中它駕著一輛六條龍拉的神車,周身冒著神火,羽毛也是火焰做的。
不過這觀日玉看不見,把所有火光過濾了,只看得見三足烏。
今日的三足烏與昨日不同,這不時拍一下翅膀。
「也不知道三足烏味道怎麼樣,烤不烤的熟。」餘生放下觀日玉說。
手指纏繞著餘生長發,手裡拿本書打發時間的清姨聞言,手指一挑,弄痛了餘生。
「想嘗三足金烏,活著不耐煩了?」清姨瞪他一眼,「這話以後萬萬說不得。」
三足烏乖戾且不服管教,常惹是生非,餘生他娘不止一次說起過,若不是天道壓制,三足烏早把大荒給燒了。
東荒王雖有監管之責,但三足烏與她實力不相上下,十頭加起來更不是對手。
因此餘生這話,千萬說不得,現在說順嘴了,到時見到三足烏說起來,那可就不妙了。
「不說就不說,我還不樂意吃呢。」餘生嘀咕一句,見清姨手指如蔥白,忍不住抓過來。
「來,小姨媽,我給你看看手相。」餘生的理由光明正大。
「你還會看手相?」清姨說。
「小看人不是,告訴你,手相有三支流派,整個大荒只有我糅合成一得大學問,旁的全雕蟲小技。」
餘生振振有詞,手也不閒著,把清姨的手放在面前,先煞有其事的看起了掌紋。
「哎呀。」他微皺眉頭,故弄玄虛。
清姨笑:「看出什麼來了?」
「這個,不好說,我再看看。」說罷,餘生握住清姨的手,仔細把玩起來。
「啪」,一書拍在他額頭上,同時手撤離,「你在幹什麼?」清姨沒好氣的說。
這些天餘生對她的手虎視眈眈,稍有不慎就被他握住了。
「別亂動。」餘生一本正經說,「這是摸骨,你的手相複雜,我得結合著來看。」
他厚著臉皮把清姨的手拉回來,在自己的掌心攤開,摸著掌紋沉吟著,不時發出驚嘆聲。
清姨不想理他,見他一驚一乍,最後不耐煩道:「看出什麼來了?」
「你手相上有的,我說出來你別怪我。」餘生說。
「說!」
「手相很好,大富大貴之相,萬萬貫家財不成問題,生命也是萬萬歲。」
餘生悄悄看清姨,見她被餘生說的眉開眼笑,不用說,肯定是被那財富給樂的。
餘生趁機說:「姻緣更好。」
「怎麼說?」
「說你要嫁給一個姓余……」
「砰」,餘生被掀翻在車廂,整個人四仰八叉的躺著。
「手相上說的……」餘生還要說,胸口又被清姨踩一腳。
……
尋味齋現在已經成為過去,大門牌子被摘了,掛上了「摘星樓」的牌子。
後面的青樓楚館依舊在,城主府深知青樓難禁,而且若拆除後,這些章台人也無處安置,因此保留了。
不過後面的青樓不屬於摘星樓,而是直接成為城主府的產業,改名為女閭。
現在女閭不止含有青樓楚館,劉掌柜的園子和後面關押奴隸的地方,現在也成為女閭產業。
這些區域共有一個名字,曰章台街。
說是城主府產業,事實上這裡的女子全是自由身,城主府只定期收取一些費用。
現在是白天,章台路前客人只出不進,出來的人一身脂粉氣,沒精打采,讓餘生很看他們不起。
摘星樓最近生意不怎麼樣,除來品嘗麻婆正宗麻婆豆腐的客人,別的客人很少。
因為劉掌柜入獄,整個摘星樓人心渙散,小廝和廚子走人的走人,混日子的混日子。
餘生騎馬來到門前,這地方之蕭條,差點讓他以為走錯地方了。
下了馬,讓黑馬自己去轉悠,餘生問坐在門前的小廝,「這怎麼回事?」
小廝打個呵欠,「爺,用飯往裡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