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用罷飯散去許久,餘生才遲遲把碗舔乾淨。
客棧外的屋檐下坐著鎮上的鄉親,他們沒聽書,在看著雨天閒聊。
狗子從後院跑進來,叼著酒碗,碗裡放著幾枚銅板。
「不錯,狗子現在也能掙錢了。」餘生隨手賞狗子一塊骨頭,「比那黑貓警長強。」
黑貓警長正在大堂打鬧,聞言「喵喵」的纏在餘生腳下,嗓子裡發出咕嚕嚕的聲音。
「咦,黃鼠狼。」坐在門口的里正指著橋頭。
「這黃鼠狼頭上還頂片樹葉。」石大爺稀罕的,「莫不是成精了。」
「走路怎麼晃晃悠悠的。」李老三。
「估計是喝醉了。」里正回頭問餘生,「魚兒,你家的酒是不是被偷了。」
餘生道:「有狗子在,誰也不敢偷酒。」
包子也在外面,看黃鼠狼四腳著地走路似畫天書,玩性大起的冒雨向黃鼠狼追去。
黃鼠狼聽到身後腳步聲,轉身看向來人。
「你大爺,追我幹什麼?」黃鼠狼打著酒嗝兒。
「妖怪!」跑動中的包子轉身就向客棧跑。
黃鼠狼在身後破口大罵:「你才是妖怪,你全家都是妖怪,等我找兄弟偷光你們家的雞。」
里正臉色一緊,「黃大仙不是好惹的,真作祟怎辦?」
餘生走出去擺手,「去去去,嚇唬孩子很好玩?」
狗子也搭腔向黃鼠狼狂吠。
黃鼠狼這才住口,「看在狗子面子上,饒你們一次。」
黃鼠狼轉身又搖搖晃晃走了,四條腿也不穩當,甚至差點掉泥潭裡。
「狗子的面子這麼大?」里正回頭看狗子,逗了逗它。
留狗子在外面搖著尾巴被人夸,餘生回到大堂鑽研字帖《天書》。
觀摩時間長了,忍不住要寫上幾筆,餘生於是一隻手把一頁書取出來,用鎮紙壓住。
他剛要去取筆,清姨已經把筆墨硯放在案頭,甚至墨也磨好了。
餘生蘸墨寫了一個「永」字,清姨對比字帖後道:「不錯,臨摹的挺像。」
「那當然。」餘生得意的,「這個字我可是下大功夫了。」
清姨指著門口搖尾巴的狗子,「看見狗子沒?」
「看見了。」
「你的尾巴和它一樣都翹到天上了。」清姨。
她算是明白了,餘生這子夸不得,得時時刻刻鞭策著,不然很容易驕傲自滿和滿於現狀。
「果然不是親的。」餘生嘀咕一句,低頭鑽心練起字來。
不知過了多久,餘生正興致勃勃時,外面傳來一陣嘈雜,「快看,快看,天上掉人了。」
餘生初時不在意,依舊沉浸在臨摹之中,直到眾人大喊:「城主,是城主來了。」
餘生這才回神扭頭向門外看去,見眾人仰望之下,緩緩落下一打著油紙傘的女子。
她穿著一件淡黃綢衫,頭髮被金帶束著,神態瀟然。
餘生曾在畫像和石像上見過城主真容,是以一眼就認出來。
但相比畫像之上,眼前城主更加令人驚艷,十分美麗之中,更帶三分英氣,三分豪態,三分雍容華貴。
落在地上後,城主的目光向牌坊看了一眼,嘴唇微微翹起,然後才轉向客棧。
清姨見餘生眼睛都瞪直了,在他眼前晃了晃手,「眼珠子快掉出來了。」
餘生眨了眨眼,回頭看清姨,又扭頭看了看門外城主,「不對啊。」他聲嘀咕。
「有什麼不對?」清姨唇角噙笑,故作漫不經心的問餘生。
餘生搖頭:「沒什麼,城主很漂亮,就是眼睛沒姨媽的好看。」
他恭維一句後,在清姨耳旁低聲道:「我待會兒叫她姨媽還是姨夫。」
「什麼也別。」清姨道:「多一個字,心我打斷你另一條胳膊。」
門外城主向客棧外拘謹起身的眾人拱手,「請問這是不是叫有妖氣客棧?」
「對,對。」鎮上鄉親激動著不出話來,只能點頭應是。
「勞駕讓一下,我找人。」城主嫣然一笑。
門口的鄉親瞬間把門讓出來,露出了翹著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