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春看著元帝儀陰晴不定的臉色,很是害怕,「外頭謠言四起,說少爺的生父也不知是第幾任的開州府牧的一位幕僚,姓陳,因逃了兵役被宋將軍依著律法給處斬了。少爺懷恨在心,之前扶戚王子一案他才會這般緊張的要主審其實是為了以權謀私。」陽春不敢再說下去了,那些謠言要多難聽就有多難聽。
元帝儀拿了信來看,她只是讓方穎壽藉助她父親去查開州上幾任幕僚的事,但也僅此而已。
可這裡面還多了兩封信,一封是開州府牧門下另一位孫姓幕僚寫給宋潮的告密信,舉報開州府牧包庇逃兵。一封是那姓孫的人罪狀,承認自己當初種種皆是污衊。
這兩封信雖說是泛黃了,乍看之下像是有一定的年份。但很輕很簿,根本就是最近三年才出現的荊縣紙,估計也就是用什麼辦法把紙張熏黃了,他天天與那些筆墨紙硯為伍,卻連這點都分不清楚。
元帝儀道,「這麼明顯的陷阱,就是要激怒他,他倒是還傻傻的往裡頭跳。他在哪?」
陽春小聲道,「少爺在房裡喝酒,兩日沒出房門了。」
元牧笙喝的爛醉,敬桃打了盆水來,平樂濕了帕子給他擦臉。敬桃見平樂憂心忡忡,才想讓她不要太過擔心了。沒想到門被一腳踹開了,元帝儀進來搶過銅盆就把裡面的水全淋元牧笙頭上了。
平樂吃驚道,「你這是做什麼。」
長生把她推開,揪住元牧笙的衣領把他從床上拖了下來,怕他不夠清醒,又是把茶壺裡面的茶都倒他臉上。
元牧笙一身的酒氣,撥開臉上的茶葉,「做什麼!」他發完脾氣才發現面前站著的是元帝儀。
元帝儀道,「我教你下棋的時候就說過一步錯滿盤皆輸,我也說過,人可以利用仇恨,但不能被仇恨控制。你之前答我答得倒是爽快,結果一回頭就全還我了麼。」
元牧笙自嘲道,「我就是扶不起的阿斗,之前是我太自不量力,是我沒認清楚事實。」他自暴自棄的笑道,「或許你當時就不應該把我撿回來,就該讓我活活的餓死了才對。」
元帝儀看著他的頹喪臉就來氣,一腳踢在柚木凳子上,那張凳子一下就四分五裂了,看的敬桃和平樂都嚇了一跳。「你一句不自量力,倒好像撿你回來的我成傻子了。這世上本來就是有輸有贏,不認輸就站起來再斗,要是連這點斗心都沒有的,還不如現在就撞牆死了就算了,演這要死不活的樣子是給誰看!」
元牧笙吼道,「我不是你!不管你再怎麼教我都成不了第二個元帝儀,變不成你那麼心狠手辣那麼好勇鬥狠。為什麼你老是用你的那套想法來要求我,我也有自己的想法,難道我做的都是錯的麼!只有你什麼都對!」
元帝儀掄起拳頭揍了他一拳,「你要是覺得自己沒錯,你現在在發什麼酒瘋!要我打一盆水給你照照麼,三分像人七分像鬼。」
平樂去扶元牧笙,元帝儀下手重,他臉都腫了,「你不安慰也就罷了,怎麼能打他,他發生了這樣的事心情已經很不好了。你難道想逼死他麼!」
元帝儀罵道,「我在教兒子,有你插嘴的份麼。」
元牧笙甩開平樂,抹掉嘴上的血道,「我不是你兒子,我們之間沒有一點血緣關係。我姓陳,我不姓元!不是你元帝儀的傀儡!」
元帝儀看著他發瘋,她也惱了的,又給了元牧笙一腳,「你自己技不如人,就把責任推到別人身上,我現在倒覺得你爹娘死的早是他們福氣了,至少不用看著你丟人現眼。」
元牧笙瞪著元帝儀,「你當初救我不過是一時興起,你現在還是可以去挑別人。可我不想做兔子了,你當初要是沒有救我該多好。我又沒有開口求你!」
元帝儀想起初初把他撿回來的樣子,那時候他爹娘死了無親無故無依無靠,可他還是想活,想跟天斗跟地斗跟人斗,所以她才會救他。
她諷刺的笑道,「我要是知道你會這麼窩囊一點點挫折就要死要活我一定會看著你死在街上。人家說酒後吐真言,我現在才知道原來你覺得當初被我撿回來是件多麼不幸的事情。沒關係,我還給你自由。」
元帝儀拿起一個茶杯捏碎。
她把碎片扔到地上,鄭重道,「從今天起,你不是我兒子了。不管以後你想做什麼,我都不會攔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