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風趴在酒吧的吧檯上,手裡轉著一杯liqueur,頭頂的燈光時而夢幻時而迷醉,時而曖昧時而炫目,她覺得自己喝的有點高。
齊然和舒嘉一左一右,不動聲色的交換了一下眼神。
舒嘉清清了嗓子,說:「某人不是經常說,最鄙視的就是那些借酒消愁的慫人了?心情不好就找人打一架,跟酒精較勁算什麼能耐啊?」
南風從鼻子中輕哼一聲,沒說話。
齊然攬上她的肩,在她耳邊幽聲附和道:「沒錯沒錯,要是實在不痛快就挑個順眼點的,動一動,出出汗,一夜逍遙之後,明早又是一條好漢。」
南風瞥了一眼周圍在燈光中搖曳身軀的喧囂人群,說:「得了吧,要真有順眼的,你早下手了,還輪的上我?」
齊然說:「不許玷污我純潔的人格!」
舒嘉『撲哧』一聲笑了出來:「不許侮辱『玷污』這個詞!」
南風無聲的勾了下嘴角,笑在臉上,冷在心裡,她一揚杯子,半杯liqueur就入了喉。
濃稠甜膩,辛辣無比。
旁邊的兩個人愣了愣,俱都無聲的嘆了口氣。
其實也不是什麼借酒消愁,就是心口堵得慌,有口氣悶在心窩,憋得人難受。
&好長一段時間的沉默過後,南風輕聲開口:「上次見過的那幾個來試景的模特,有兩個還不錯,找時間,再約一次。」
舒嘉齊然驚恐的對視一秒,心中大喊一聲『臥槽!』之後,幾乎同時木訥的開口問她:「什、什麼意思?」
南風點上一支煙,深深吸了一口,卻輕輕吐出青煙,淡聲說:「沒什麼意思,不是你們告訴我的,想賺錢,就別計較什麼感覺啦、氣韻啦,人買畫的不看這個嗎?」
南風倒是不緊不慢的樣子,頭上的燈光妖嬈,在她臉上停留片刻,照不出情緒來。
舒嘉皺眉思忖半晌,嘆聲,然後拍了拍她肩膀:「沒問題,我給你約,你想開了就行,這麼長時間了,也該渡你出了『紅腰帶』那廝的苦海了。」
舒嘉手下肩膀的那個位置,已經有了一小道淺淺的疤痕,昨晚上她洗了澡之後,站在浴室的鏡子前怔怔觀察了很久,疤痕很淡,不仔細看幾乎不能發現,但她卻能清楚的一眼看出來,那道傷口是自然癒合,所以疤痕不太規整,有點像一隻飛鳥的翅膀,不過是聚合重疊在一起的羽翼。
她還記得,這道疤是如何而來。
余憶至此,倏然停滯。
過往的,現在的,將來的,都沒所謂了。
三個人都百無聊賴,忽然覺得門口那邊有些喧鬧,周圍的女孩子們偷偷小聲的私語,南風歪了頭去看,只見程琛身穿灰色修身襯衫,黑色長走了進來,一張標準的花樣美男臉,卻因眉目英俊而又多了幾分陽剛之氣,一路臉上妖氣流轉,引來無數蜂蝶狂舞。
身邊的舒嘉不自然的輕咳了一聲,南風抽了口煙,沒出聲。
程琛看見她們在,就笑著招呼過來,坐上舒嘉身邊的高腳椅,對服務生打趣說:「來瓶適合與群芳共飲的酒。」
齊然搖搖頭,說:「你們玩吧,我還要去一趟畫廊,哎對了......」她轉向南風:「過兩天就是『黑澀幽墨』五周年慶的日子,你別忘了啊。」
南風嘴裡銜著煙,『嗯』了一聲算是答應。
齊然走後,南風也滑下高腳椅,把煙掐滅在水晶菸灰缸里,說:「你們聊,我去透透氣。」
程琛笑了一下,說:「藉口真爛。」
南風抬了抬下巴指向舒嘉:「熟人在這,我怕她笑場,下不去手。」
舒嘉一愣,笑著沖她揮揮手:「趕緊滾。」
&後勁大,酒意上頭,南風有些輕飄飄的暈眩,走到洗手間門口的時候,忽然視線一晃,覺得有個頗為熟悉的身影從通道那邊閃了一下。她以為是幻覺,定眼一看,視線盡頭除了一盆景栽,果真什麼人都沒有。
她在洗手間門口站了一會,想,還真是他媽的喝高了。
南風進洗手間洗了把臉,感覺還是不太好,依舊頭暈心悶,就想著去走廊盡頭的窗前透透氣。
腳步有些打飄,才出門一拐彎,身子一斜就撞上一個精壯的胸膛,一雙手沉穩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