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笑笑。」許自南凝視著桌面的筆記本,「你要知道,你夥同孟潮白砸畫廊,已經違法了,你還要繼續執迷不悟,做出更多違法的事情來?」
笑笑轉身,「你去告吧,他說了,只要你不怕牽扯出更多的事情來,你就去告。」
笑笑終於奔跑著離開了,房間裡的香,仍然香氣裊繞,冉冉燃燒著,就像她此刻腦海里的思緒,纏纏繞繞。
忽然,她拎著包離開了房間,鎖了畫廊門,叫來小麥,往家裡而去。
晏暮青曾經說過,要她沒事少回娘家溲。
這句話說出來的時候,她內心裡是不喜的,可是事實上,她真的很少回娘家,倒並不是因為她聽晏暮青的話,而是,每次回來,心裡都會沉甸甸的。
她不知道是害怕還是想逃避,大概二者都有吧。
從前,她害怕看到媽媽抱著小波隱匿在黑暗中孤獨而沉悶的影子,害怕媽媽和爸爸之間相互折磨的冰冷和對持,而現在,家裡平平和和的,她反而更害怕了,害怕這種虛假的幸福下真相的殘酷,害怕玻璃支架撐起來的家其實不堪一擊,所以,她選擇了逃避恧。
似乎,她總是一個善於逃避的人……
今天的天氣其實不錯,適逢午時,冬日的陽光照在身上,倒也暖和。
車駛入許家的時候,馮汐正抱著假的小波在花園裡曬太陽,小波穿著紅艷艷的衣服,給整個畫面添上暖暖的色調,許默滄推著馮汐的輪椅,給馮汐整理了一下圍巾,馮汐的圍巾也是酒紅色的,陽光灑下來,當真就像一幅畫一樣,一幅暖色調的畫。
也許她學藝術的,對色彩的敏感度過於高了,這樣一副暖色調的畫看在她眼裡,感受到的溫度卻是透心的涼。
馮汐看見她的瞬間,眉開眼笑的,「哎,南兒回來了!」
許自南在輪椅面前蹲下,對馮汐溫柔地笑,「媽,我回來了。」
馮汐懷裡的「小波」對著她汪汪直叫,馮汐輕拍了一下「小波」的頭,「傻孩子,這是南兒,這才多久沒見,就不認識了!」
呵,小波不認識她,是理所當然的。
&外面風涼,我們進去吧。」許自南從許默滄手裡把輪椅把手接了過來,推著馮汐進屋。
&進去我們娘倆說說話。」馮汐對於她的回家,十分歡喜。
母女倆在一塊能說什麼呢?說得最多的就是她在晏家的生活。馮汐不厭其煩地問著她在晏家過得怎樣,晏暮青待她如何,徐姨平時是否欺負她。
她當然都是挑好的回答,而事實上,晏暮青如今待她,的確不錯。
&我們家以前的照片呢?很久沒看了,我看看我小時候的樣子吧!」許自南找了個時機問。
&那個抽屜里呢!」馮汐指指其中一個抽屜。
許自南表情自若地把影集拿了出來,和馮汐一起一張一張地看。
小時候的她真是不會拍照,一張張照片都是繃著臉的,馮汐卻看得興致勃勃,不時還跟她討論照片裡的她彆扭的樣子。
直到她終於發現一張咧嘴大笑的照片,而照片裡的她,赫然長著兩顆小虎牙……
她捧著相冊的手一抖。儘管已經有心理準備,可還是差點將影集掉落在地了……
她強撐著什麼事也沒有,繼續陪著馮汐說話,說了許久,馮汐打了個呵欠,似乎累了,許自南便扶著馮汐上/床睡下午覺,自己去找許默滄了。
馮汐還拉著她的手,「留下來吃飯。」
&好,我正想嘗嘗爸爸的廚藝呢。」許默滄現在不是常親自下廚了嗎?
馮汐一笑,「叫暮青也來。」
&我等會打電話給他。」許自南給媽媽蓋好被子,輕手輕腳出去了。
時間已是不早,的確該準備晚飯了,許默滄今天很有興致,當真要親自下廚給許自南露一手。
許自南跟著來到廚房,把廚房裡其他的工人都勸出去了,只說自己也要親自給爸爸當助手。
當廚房裡只剩父女兩人時,許自南看著許默滄的背影,冷不丁問了句,「爸,我記得我以前是虎牙的,怎麼現在不是了?」
許默滄的肩膀明顯一震,回過頭來一笑,「你記錯了吧?你一直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