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雙黑得不見底的眼睛凝視著她,好一會兒都沒有動,這是在質疑她是真病還是假疼嗎?
她疼得蹲下來,身體蜷在地毯上,不斷呻/吟。好吧,她的確是有些誇張,可是,還是真疼的……
他終於放下雪茄,站起,走到她面前。
她有些怯怯的,不知他要幹什麼,會收拾她嗎?如果要收拾她,她怎麼辦?撒嬌可以嗎?像他這麼老的人,她撒個嬌他一定會救不忍心了吧?至少爸爸每次生氣她撒嬌都管用的……
她已經在醞釀撒嬌的情緒了,出乎她意料的是,他竟然俯下身來,將她從地上抱起。
他俯身的時候,淡淡的雪茄味混合著不知名的氣息突然襲來,她一時忘記了喊疼,只覺得臉熱心跳,驟然間身體騰空而起,也讓她不由自主抓住了他的衣服。
「不疼了?」他言語間帶著無法言說的意味。
「不是……」她吸了吸鼻子,覺得他衣服上散發出來的氣息實在好聞,「是聞到你的味道,就不疼了……」
這是事實,她沒有心機地順口說了,絲毫沒覺得有拍馬屁之嫌。而且爸爸也抽雪茄的,她趴在他衣服上又聞了聞,補充,「有點兒像爸爸的味道……」
「是嗎?」他手臂一松,「那……」
「啊——」她以為她要摔下去了,雙手一伸,抱住了他脖子。
而她卻只是虛驚一場,她還穩穩地在晏暮青懷裡呢……
「還疼,你一提醒又疼了!」她無比認真地看著他,生怕這麼一鬧他就忽略自己肚子疼的事實了。
他沒再說什麼,抱著她,把她放到了床上,而後打電話讓助手請醫生來。
醫生來了之後,自然要問她的病史,以及吃了些什麼,她吞吞吐吐的,一邊說一邊看晏暮青臉色,「我中午吃了一份冰淇淋……下午冰淇淋……晚上吃了漢堡和冰淇淋……」
她每說一次冰淇淋,晏暮青的臉色就沉下去一分,三次之後,許自南已經不敢看他的臉了。
「先生,夫人本來就有慢性腸胃病,這麼一天三頓全是冰淇淋,腸胃肯定是受不住的,我開點藥,以後要注意飲食,少吃或者最好不吃生冷辛辣……」
翻譯還沒把醫生的話翻譯完呢,許自南就知道,自己的好日子真的結束了,醫生這話直接給她的美食舌頭判了死刑……
醫生走後,徐姨照顧她吃了藥,沐浴換衣,她披散著頭髮,老老實實躺在被子裡,藥力作用,漸漸沒那麼疼了。
下午走得有點多,雖然鞋跟低,可兩腳也很累了,此刻被子裡松鬆軟軟的好舒服,她不斷打著呵欠,昏昏欲睡。
一隻乾燥而溫暖的手落在她額頭,而後輕撫她的臉龐,手指在發間穿梭。唔……真舒服,她感覺自己這會兒就像一隻慵懶的貓在被主人憐愛,一點兒也不想睜開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