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明正在房門口打盹,迷糊中看見陸硯臣一身濕氣的走了進來,人立馬精神了不少,急忙起身喊道,「四少爺。」
「爺爺睡了嗎?」陸硯臣問道。
小明如實回答,「老爺回屋好幾個小時了,我不確定有沒有睡。」
陸硯臣正想去敲門,卻聽得裡面傳來了陸港歸的聲音,「是老四嗎?」
「爺爺,是我。」
「進來吧。」陸港歸鬆了口。
小明急忙過去接下了陸硯臣手裡的雨傘,並小聲說道,「老爺氣得晚飯都沒吃,四少你一會勸勸,我爺爺常說人是鐵飯是鋼,不吃飯可不行。」
「那你去弄一些爺爺平時愛吃的,找時機送進來。」
「好的。」
小明是個機靈人,不然老明也不會放心把他留在這裡照顧老爺子。
陸硯臣進了房間,見陸港歸正靠在紅木軟榻上看書,小書桌上放著寫過的筆墨紙硯。
最上層的玉扣紙上寫了一個『合』字。
雖然只有寥寥幾筆,卻足以看出陸港歸在書法上的造詣。
老爺子寫得一手好字,還曾被追捧為書法大師,一度有人拿著錢只為求他一副字畫。
小時候他們幾個都曾被爺爺要求練習過書法,陸州臣為了討好陸港歸,整日整日刻苦練習,奈何始終比不上陸厲臣的字。
至於陸硯臣,他玩心重,根本沒辦法靜下心來練習書法,每每寫出的字也總叫陸港歸看得皺眉,後來乾脆讓他別寫了,省得浪費筆墨紙硯。
陸港歸視線在陸硯臣身上掃過,見他衣角處有些許濕意,便收回視線看似很隨意的問,「去過『長風』那兒了?」
『長風』是陸港歸給那個柚子樹命的名,寓意『深愛如長風』。
只因那棵樹是陸港歸的夫人秦雁回種下的,也是他們二人的定情樹,所以陸港歸才會很在乎那柚子樹,即使他的夫人已去世多年。
對於身處在這個地位上的人來說,陸港歸無疑是長情之人。
終其一生,也只有這一個女人。
秦雁回去世後,這棵樹就成了陸港歸的感情寄託,他把對自己夫人的思念全都傾注在了這顆果樹上。
所以才會因為陸州臣傷到了果樹而大發雷霆!
陸硯臣回答得到也坦誠,「嗯。」
「所以你這麼晚來找我,是想說什麼?」陸港歸翻了一頁手上的書繼續看著。
「二哥傷勢並未痊癒,繼續這麼折騰下去怕是身體要扛不住了。」陸硯臣的聲音出奇的平靜。
陸港歸睨了他一眼,問,「所以你是來替他們求情的?」
陸硯臣否認,「他動了扶軟,我怎麼可能為他求情,我只是覺得爺爺並不想讓事情鬧到不可收拾的地步,來替你做一個選擇。」
陸港歸被他氣笑了,「什麼時候輪到你來做爺爺的主了?」
「我知道你需要一個台階,反正我沒臉沒皮慣了,我來給這個台階吧。」陸硯臣自嘲的道。
陸港歸眸色頓了頓,神色複雜的看向他。
良久,他收起手中的書,長舒了一口氣說道,「我懲罰老二不只是因為他傷了『長風』,也有一部分原因是為小軟做主,小軟是個不錯的女孩,你要好好珍惜。」
「我知道。」這也是他心裡的答案。
小明弄好了夜宵前來敲門,得到陸港歸的首肯後才把夜宵送了進來。
是一碗熱氣騰騰的海鮮粥,搭配著幾樣陸港歸喜歡吃的小菜。
等小明把夜宵放下後,陸港歸才吩咐他,「去給那母子倆說,回去吧。」
「好勒。」小明立即轉身小跑著去了雁園。
陸硯臣也起身說道,「爺爺,那你吃完夜宵早些休息,我就先回去了。」
「老四啊。」陸港歸語重心長的叫他,「是小軟舉薦你進的集團,你總不能讓她失望吧?」
陸硯臣腳下步伐頓了頓,才低低應聲,「知道了。」
等陸硯臣離開,陸港歸長嘆了一聲,對著牆上秦雁回的照片自言自語道,「看吧,媳婦兒可比我這個爺爺說的話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