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子期眼神閃了閃說,「他有點事要處理。」
扶軟眼神明顯黯了下去。
她沒再問,只是乖乖的躺著任由醫生給她做各種檢查。
等人都散去,病房裡徹底安靜下來時,她才睜開眼,怔怔的看著天花板。
腦子裡似乎有個聲音在數著數。
1,2,3,4
她好像已經逐漸習慣這種聲音了,沒之前那麼大的反應。
陪護進來的時候,看見她睜著眼一動不動,還嚇得伸手去試了她的鼻息。
確定她還活著,陪護這才鬆了口氣,試探的開口,「扶小姐,您要吃點什麼嗎?」
扶軟沒作答。
陪護有點慌,「那您要喝點什麼嗎?我們在這邊都有小廚房,可以給您做的。」
她等了大約半分鐘,扶軟才側頭看向窗外。
又怔怔的盯了十多秒才輕輕開口,「可以扶我去窗戶邊嗎?我想看看雪。」
「好的。」陪護暗暗在心裡鬆了口氣,急忙上前去攙扶扶軟。
醫生說她的身體各項體徵都在正常水平,可她卻發現自己使不上力,只能依靠旁人的攙扶才能下地。
那種無力感,似乎不是從身體散發,而是從心裡散發出來的。
只是從病床走到窗戶前,她就累得有些氣喘。
窗外,白茫茫的一片。
雲州坐落在毗鄰北方的位置,冬天的時候總會下上那麼幾場雪的。
陪護嘟囔道,「今年這場雪似乎下得格外的大,我印象中上一次下這麼大的雪還是十五年前呢。」
大片大片的白,將整個城市重新裝扮,掩蓋了一切骯髒的東西,只留純潔。
扶軟想伸手去觸碰雪花,卻被窗戶阻攔。
她只能將手貼在窗戶的玻璃上,看著那紛紛揚揚的雪花灑滿這人間。
陪護陪她站了許久,最後還是出聲勸道,「扶小姐,天氣冷,您還是去躺著休息吧,這雪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停呢。」
「嗯。」扶軟輕輕應了聲,將貼在玻璃上的手收了回來。
掌心一片紅,是被玻璃凍的。
離開冰冷的玻璃後,身體的溫度和掌心的冰冷反覆交替,發出刺痛如針扎般的感覺。
她清晰的記得這種感覺。
在很小的時候。
她被關在那暗無天日的房間裡,又冷又餓又渴。
叫了很久爸爸都沒人理會,只有門口處放著的一杯水。
那一年的冬天也特別的冷,杯子裡的水都結了冰。
她實在渴得難受,只能用掌心去捂住水杯,試圖用掌心的溫度去融化杯子裡的冰。
可她太冷了,手掌心裡的那點溫度根本沒辦法融化杯子裡的冰。
她仰著頭張嘴等了好久好久,才喝到那麼一滴。
手也因此凍傷了,那種感覺就像此刻一樣,所以她記得。
可她又不完全記得。
那些記憶都是零零碎碎,甚至連時間順序都沒有,所以她有點分不清此刻是現實還是夢境。
她需要有人能將她從這場噩夢中拉出來。
所以她迫切,又渴望著見到陸硯臣。
但是呀,他偏偏不在呢。
只留她獨自一人,在此深陷。
陸書禾從外面回來,抖落了肩上的雪。
周管家急忙給她倒了一杯熱騰騰的薑茶,「三小姐,喝點薑茶去去寒。」
陸書禾接過薑茶喝了兩口,的確覺得暖和了不少。
陸州臣正優哉游哉的坐在貴妃椅里晃悠著其中懸著的一條腿,盯著手機里的視頻不時笑出聲。
她撇了一眼,是一些低俗的擦邊女跳舞的視頻。
她翻了個白眼,眼底儘是嫌棄。
孫雪薇問道,「還跪著嗎?」
「還跪著呢。」陸書禾答道,「爸應該是聽說了這件事,回來就直接去了雁園,但是連爺爺的面都沒見上。」
「他肯定是去給那個野種求情的!」孫雪薇憤憤的道,「當初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