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
耳邊傳來的慘叫聲將寧白的注意力拉了回來,轉頭一看,坤猜已經嚇得縮在椅子後邊,面如土色,瑟瑟發抖,他那個精瘦的隨從依然穩穩站著,還是面無表情。
寧白嫌棄地翻了個白眼,這種生意人家的孩子到底不如自己淡定,太慫了。
柯景岳則有意無意地掃了一眼那精瘦侍從的雙腳,眉頭微挑,但什麼都沒說。
碼頭上一口大鐘被人敲響,急促的鐘聲中,北海港駐軍快步奔出,朝碼頭上的快船跑去。
寧白頓時來了精神,怒而咆哮道:「上上上!宰了那群菲力賓猴子,別讓他們跑了!」
可是他剛咆哮完,就見那支殺氣騰騰的菲力賓船隊竟然就在碼頭邊溜過,拐了個彎跑了,駐軍反應速度已經很快,可卻明顯還是追趕不上。
寧白揚起的拳頭停在了半空,扭頭看向柯景岳:「他們幾個意思?」
柯景岳道:「菲力賓海賊素來如此,鬼鬼祟祟襲擾南海沿海各地,仗著船快撩一下就跑,卻不敢與大武水師真打。」
寧白爆了個粗口:「草!這麼賤?!」
「若被他們在海上遇到落單的大武漁船,總以撞翻為樂,每年在南海之上因菲力賓的襲擾而喪生的漁民不在少數。」
柯景岳在說到這裡時,本來淡漠的雙眼中也閃過了一抹怒意。
寧白咬牙,他曾號稱小閣老,各地奏章都經他手批閱,也知道菲力賓對大武民間的騷擾。
只是因為以前大武的水師太過孱弱,出海征戰完全沒有實力可言,而菲力賓又是一片零落散亂的島,他們撞完就跑,往隨便哪個海灣里一躲,抓都抓不到,最後來個死不承認,大武終究是無可奈何。
不過現在嘛……
寧白冷笑。
陛下的澎湖水師連佛朗基都打跑了,鷹吉利都嚇退了,區區菲力賓,一腳踩死的功夫而已。
身後忽然傳來一片腳步聲,寧白回頭看去,就見幾十名穿著短褂的黑皮膚漢子快速奔來,圍在坤猜身邊,一個個神情戒備,緊張無比。
坤猜的膽氣明顯也足了,掙扎站起身,和他們嘰里咕嚕對話了一通,然後猛然間臉色一僵,隨即大怒,手舞足蹈竄上跳下的。
寧白好奇又關切的問道:「兄弟,怎麼了?」
坤猜指著碼頭那邊,一臉肉疼道:「我的船被他們炸沉了咔!我滿滿一船貨都沒了咔!我……嗚嗚嗚……」
話還沒說完他就忍不住哭了起來,寧白沉默了一瞬,給與敷衍式的同情。
他能理解,人家好不容易出國進一趟貨,結果遭受無妄之災,全沒了。
只是他的同情臉還沒收回,就聽柯景岳雲淡風輕地說道:「我們的船也沉了。」
「什麼?!」
寧白失聲驚呼,聲音都劈叉了,猛的看向碼頭,只看到水面上一串泡泡。
剛才他還敷衍同情別人,現在他自己變成了受害者,一時間寧白只覺得有股濁氣憋在胸口,怎麼都消散不去。
他咬牙切齒道:「媽的,敢炸我的船?不行,不能就這麼算,本少爺長這麼大還沒受過這種鳥氣!」
柯景岳的眼神幽幽飄來。
寧白一秒讀懂,沒好氣道:「陛……老爺揍我不算!」
雖然當初陛下把自己欺負得更狠,可他現在是自己姐夫,只能算愛的教育。
可菲力賓這是實打實地自己惹上了門。
坤猜還在哭,有些話不方便說,寧白忍著不爽對柯景岳使了個眼色,兩人往旁邊走開了些。
「老柯,暹羅之行暫時擱置,我要先找菲力賓報仇,要不然這口氣我咽不下。」寧白開門見山。
柯景岳一點都沒有驚訝的意思,淡淡道:「陛下說了,此行以你為主,我聽你號令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