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洪武二十六年的藍玉案,一公、十三侯、二伯,一共十五個武勛府,哪個不是鐵券在手?
河南地方鄉賢縉紳們肯配合清丈,那就是不殺,流放長崎、舊港、爪哇等地,如果不肯配合,殺雞儆猴。
「陛下威武!」戚繼光再次大聲奏對道:「請陛下收回印綬,天子佩刀。」
按照禮法而言,此時還穿著麒麟服的戚繼光該走旁邊的小路上月台入殿。
戚繼光龍行虎步的走過了外金水橋,跨過了午門,又走過了內金水橋,來到了皇極門前。
許久未見,戚繼光,似乎有了幾分暮氣。
「昇平一號蒸汽機,七點五匹蒸汽機,更小、更強、更穩定、故障率更低的蒸汽機,現在皇家格物院那邊,已經有了十六匹蒸汽機了,是昇平二號,而且個頭大概只有半間房那麼大了,如果犧牲一些動力,可以上軌了。」
公爵免死三次,自己可以免死兩次,兒孫可以免死一次。
即便是歲數大了,不能親履兵峰衝殺,只要戚繼光還在,那就是定海神針,士氣的保證,重開西域要等到馳道修道嘉峪關,而滅倭,可能就是這兩年的事兒了。
朱翊鈞伸手,平靜的說道:「戚帥辛苦,大明軍辛苦!戚帥威武,大明軍威武!」
「重開西域和滅倭二事,恐怕也得仰賴戚帥威武。」
老爺臨幸不臨幸,不會有任何的改變,隨時都有可能發賣,必須小心伺候,否則就是『拉出去給小廝配了。』[注1]
小廝肯定樂意,因為這小廝是絕無可能討到婆娘的,哪怕是知道老爺要了,也歡天喜地。
鄉賢縉紳們不交代,但是這家裡的老老少少可扛不住,餓了就三天的功夫,就開始有人陸陸續續交待,尤其是賣身契在老爺手裡的奴僕們,開始的時候畏懼,後來餓的實在難受,再加上凌雲翼開出了交待就有飯吃,還會把賣身契廢掉的大餅。
凌雲翼不打不罵不刑罰,就一個字,餓,餓的時候只有一個煩惱,那就是想吃飯,不交代自家田產就餓死算了。
一畝地沒有!
河南地面官員,不是凌雲翼,沒有聖眷,更沒有客兵。
「日月山河永在,大明江山永固!」
「陛下受委屈了,臣不在京師,可有不少人在陛下耳邊不停的聒噪,惹得陛下不厭其煩!」戚繼光站起來後,語氣不善的說道。
嫁?那是去做奴僕,不是去當夫人的。
戚繼光看邸報,也看雜報,更有陛下的書信,賤儒們在京營銳卒離開後,那可是沒少折騰,若是說的有理也就罷了,陛下多溫和一個人,居然鬧到流放邊方的地步,可見其狷狂!
皇極門內,就是皇極殿的廣場,拾級而上,站在了皇極門看向皇極殿。
張居正左右看了看說道:「臣倒是以為凌部堂的想法很好,把這一百四十戶鄉賢縉紳,押解入京徐行提問。」
趙鵑被撈出來後,就報道了縣衙,凌雲翼初到河南,就碰到了這麼一樁命案,這立刻引起了凌雲翼的注意,這陳大善人下場可想而知,直接就被抓了,凌雲翼去河南就是解決問題的,自然從陳大善人開始下手。
「朕尚幼沖,常得戚帥教誨,至朕少壯,戚帥披堅執銳,省天時之機,察地理之要,順人和之情,詳安危之勢,破虜於千里之外,功宣華夏,威名赫赫。」
凌雲翼現在的溫和,是他在等,等十王城建好,在等宗藩遷回京師,否則鬧起來,大明宗親們就成了博弈的關鍵,那是給清丈還田加難度,他同樣在等工兵團營逐漸壯大。
在戚繼光的身影出現在皇極門時,鼓聲、號角聲開始響起,從平緩到急促,聲震雲霄,在皇極殿門前兩側的月台上,樂班跟隨著號角聲,開始演奏,身穿華服的樂伎開始翩翩起舞,奏樂奏的是德王朱載堉譜的《平波安邊樂》。
凌雲翼也不含糊,把自己的客兵二十人一隊,散的哪哪都是,就專門抓賭坊里放印子錢的鄉賢縉紳,一抓一個準,一查家裡都是一樣的情況,一畝地沒有!
只是,戚繼光認為,陛下搞得這場面,實在是有點大了…
再更換印綬,遷安侯銀印換公爵銀印,銀印已經是最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