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嬤嬤,你可知罪?」葉旭堯神情冷淡地喝道。
商嬤嬤的身子抖了一下,她昨兒一宿沒睡,也沒想明白自己哪兒做錯了,按規矩行事勸阻年輕的大奶奶,這是她的份內事,當初太太讓她到大奶奶身邊侍候的時候,就已經吩咐得清清楚楚,她沒有一樣做錯啊?
「老奴不明白。」她還是弱弱地辯了一句,「老奴也是為了大爺大奶奶好……」
林瓏沒吭聲,只是坐在一旁看著丈夫發火,這商嬤嬤確實要訓一頓才會老實,而這個惡人非丈夫莫屬。
「哼,為我們好?」葉旭堯把手中的茶水潑向商嬤嬤,看著這老太婆躲也未躲並未消氣,反而氣不打一處來,「說些詆毀的話來恐嚇大奶奶,還要離間我們夫妻感情,回頭我與太太提一下,還能有你的好果子吃?」
商嬤嬤頓時一愣,她一雙老眼看向林瓏,是大奶奶告訴大爺的?她以為她必定不好意思說,哪裡知道別人在背後什麼都說了?臉色頓時蒼白起來。
林瓏抓起茶壺給丈夫續了碗茶水,冷聲哼道:「我可沒有碎嘴的習慣,沒嬤嬤,你是內宅的老人了,別告訴我你不知道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這道理?」
商嬤嬤登時看了眼香椽等人,她與大奶奶說的話也就只有她們聽聞,去告狀的也就只有這些個賤蹄子。
還沒待她回過神來,葉旭堯卻是怒道:「看來你還不知道悔改?也罷,反正你眼裡也無我與大奶奶,從今兒起,你無須再回宅子去,直接就在這處莊子安家落戶,我會稟明太太,把你的子女也下放到這兒來,正好一家團聚……」
聽到葉旭堯這番話,商嬤嬤這回是真急了,她不想步金嬤嬤的後塵,她的一家子現在都指望著襄陽侯府吃飯,哪裡能受她的牽連?遂哭著磕頭道:「大爺饒罪啊,老奴再也不敢胡說八道誤導大奶奶了,老奴知錯,知錯了……」左右開弓狠狠扇了自己兩巴掌。
葉旭堯不為所動,擺手就讓匪石將人拖下去,擺明了就是不聽她的悔改之詞。
商嬤嬤這回嚇得大喊大叫,她是真悔了呀,一路被拖一路哀求男主子,可葉旭堯吃了秤坨鐵了心,惟有轉個方向求林瓏,「大奶奶,求您為老奴在大爺面前說幾句好話,老奴一定為大奶奶做牛做馬,來世結草銜環報答大奶奶……」
林瓏只是斜睨她一眼,直到看到她就要被拉到簾外,這才朝丈夫道:「夫君,這商嬤嬤沒功勞倒也有苦勞,再說又是太太遣來的人,且給她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如何?」
「哼,她險些害你動了胎氣你還為她說話?昨兒要不是我過來看看,指不定她還在外面的羅漢床上睡得打呼嚕,你在裡面卻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我可好不容易才要當爹,不能讓這刁奴把孩子害了去。」葉旭堯依舊氣呼呼地道:「她不好,能代替她的人多了去,回去後我自會向母親稟明,讓她再派一個穩重的嬤嬤來侍候你。」更是咬緊「侍候」二字,擺明了就是諷刺商嬤嬤打算騎在林瓏頭上做主子的事情。
商嬤嬤哭花的老臉有幾分駭然,尤其是葉旭堯這一番話足夠她死十次了,到了太太跟前她也討不到半分好,一時得意輕狂到底害了自己,這回她恨死自己了,把金嬤嬤的教訓都忘了個底朝天。
「夫君,昨兒確實是她失職。」林瓏瞄了眼商嬤嬤幡然醒悟的樣子,這人不教訓一頓還真的不長記性,「不過既然她說要改,我們且信她一次,好不好?就當看在我的面子上,嗯?」
葉旭堯沒好氣地看了眼妻子,「就你心腸軟,這樣下去這些個刁奴都要不知天高地厚了。」隨後嘆息一聲,「也罷,這事我依你,不過這死罪可免,活罪難逃,拉這嬤嬤下去重打十大板。」
商嬤嬤一聽自己被免去了留在莊子上的命運,頓時老臉又哭又笑的,對於十大板完全不在意了,「謝過大爺,大奶奶……」
「你謝大奶奶就好,沒有她求情,我可不會輕饒了你。」葉旭堯給妻子撐腰,「記住,往後不許再胡言亂語恐嚇大奶奶,若讓我再發現你重施故伎,就不再是被罰到莊子上的事情了。」
「是,老奴省的……」商嬤嬤忙不迭地點頭應聲,現在只要不留在莊子上,她什麼都答應。「老奴謝大奶奶恩典……」
葉旭堯這才揮手示意匪石把商嬤嬤拉下去行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