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媵人說了那話,只見婷而面無表情向她看來,卻久久不曾回應,當然不明就理,仍是關切不已:「還是早些年,妾身六妹妹之仆,不慎傷了殿下馴養獵豹,惹得殿下勃然大怒,險些沒有毆殺那僕役,妾身因而便知,殿下格外重視獵寵,要是有個萬一還望柳姐姐點撥提醒,否則妾身不防,觸怒了殿下若殿下心緒不佳,妾身這幾日可不敢隨處走動。」
這番話當然也是半真半假,謝氏固然沒有爭寵的心思,卻打著廣結善緣的算盤,就算對王府管事以及玉管居僕婢,她可都一直親近籠絡,便更不說正當得寵的柳媵人,卻又擔心獨自前來,被王妃誤解是為爭寵,原就想著拉齊氏一同,半途又遇上了,便將她生拉硬拽過來,卻沒想到任氏的居心,倒稀里糊塗成了助拳。
「殿下的確心緒不佳,謝姬這幾日,最好避著一些。」婷而半響才不冷不熱應道一句。
「王妃,夏日炎炎,過於憂急可不利身體,故而妾身以為,還當勸說殿下心平氣和,不瞞王妃,妾身在閨閣之時,因為父兄也甚喜遊獵,故代為馴養過一段獵寵,於此一門,略有心得,還望王妃允准,讓妾身前往章台園,或許能夠為殿下分憂。」
任氏既得太后有意栽培,當然諳知賀燁一些喜好,也的確在如此馴養獵寵一門下過功夫,但她起初的打算,當然不是讓王妃允准,而是想要說服婷而,由這位引見,她才能順順利利進入章台園,引起晉王的關注,但眼看著婷而不易蒙蔽,警覺十足,防她有若防賊,任氏方才另闢蹊徑——章台園也不是僅只柳媵人能夠進入,王妃作為主母,殿下便是看在太后情面上,也不會將王妃拒之門外。
「我倒也聽說了這事。」十一娘當然要配合任氏,否則怎能讓太后相信她與婷而貌合神離?故而也問:「只下人也不知究竟,光說是獵寵,不知是否追風、如電出了岔子?又到底是否要緊,任姬說得不無道理,論是殿下如何憂心,盛夏之季,也當制怒,否則不利康健。」
「確是追風有些厭食,不過豹奴說了,每當夏季,追風都會如此,要說馴養獵寵嘛任姬再是如何擅長,還能勝過殿下不成?殿下既然已經趕回,想必會保追風無事,就不勞任姬憂心了。」
任氏一聽這話,面上真如罩了一層寒霜,可奈何沒有理由反駁,只好遊說十一娘:「妾身縱然不能為殿下分憂,可王妃與諸位既然都已經知道殿下心緒不佳,理當安慰勸撫,怎能不聞不問?」
齊氏眼見著自己又被牽連,顧不得許多:「王妃恕妾身失禮,因為早前擊鞠,出了滿身熱汗,這時越發覺得悶郁難受,還望王妃允可,妾身便不叨擾柳媵人了,先回居苑沐浴更衣。」
謝氏顯然也不願淌任氏的渾水,笑著說道:「妾身笨嘴拙舌,又對如何馴養獵寵一無所知,便是跟去,也不能任何助益,莫如代勞柳姐姐,操持起幾桌酒菜來,待王妃事了,便能吃現成。」
婷而得了謝氏一句提醒,眼睛裡方才有了幾分笑意:「任姬說得也在理,妾身的確應隨王妃前往章台園詢問一下追風現況,安撫殿下莫要過於焦急,只光留阿謝在此勞累,心中過意不去任姬莫不如也留下,幫一幫手,橫豎安慰一事,也不用勞師動眾,如此一來,說不得殿下反而會覺聒躁。」
任氏險些氣得仰倒,她可從沒說過是來蹭吃蹭喝,憑什麼就該下廚忙碌?
不過婷而卻已經挽上了王妃的胳膊:「事不宜遲,妾身這便陪同王妃前往章台園如何?」
十一娘笑笑看了婷而一眼,神色里不露喜怒:「也是,殿下那性情,的確不喜七嘴八舌在旁聒躁,人多了反而適得其反,任姬這份心意,我會代為轉告。」
任氏方才覺得平靜了些。
雖說沒有能夠立即爭取殿下留意,好在王妃已經勘破了柳氏的居心,只要王妃樂意助她一臂之力還怕將來沒有機會?
十一娘與婷而上了一輛幃車,距離朝晞苑稍遠,兩人方才忍俊不住笑了出來。
「沒想到任氏竟然如此著急,太后悉心栽培之人,心計也不怎麼深沉呀。」婷而說道。
「栽培是有,悉心倒也未必,再說若非功利者,太后也會擔心失控,任氏這樣,卻是恰好畢竟婷姐姐這般『得寵』,任氏未免不會擔心殿下會有庶長子,我
第798章 殿下的桃花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