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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些人,並不比多數豪族,僅此兩年間方攀交上毛維,如那簡眺,有個妹妹嫁入一世族旁支門第,妹婿一早便為毛維黨徒,又兼太原府從前諸多官員,不乏毛維黨,簡眺早因這門關係得到不少利益,縱然眼見毛大尹暫時失勢,也不能再見風使舵的了,聽說丁牢則有兩敗俱傷的想法,都覺驚惶,七嘴八舌地勸告一番。
他們在朝堂官場上,人脈要比丁牢則廣泛,見聞自然也要勝出許多,勸告的話倒也不是沒有說服力。
「大尹有實在無可奈何,太后為平潘遼一戰,現今只好放任晉王妃為所欲為,可正如毛明府所說,這必然不會永久,晉王可是德宗帝嫡子,若是任其坐大,將來必定威脅帝位,太后哪裡會一直姑息?如今予以重用,不過是借晉王之威,王妃之能,平息外患罷了,待將來,自然是要削奪晉王府之勢,召回京都就近約束,還能放晉王府長久治理藩地?晉王府一撤出,太原當然又是一番新氣象,屆時怕是也不會再實行眼前之政令。」
丁牢則仍然捶胸頓足:「縱是如此,我那千頃良田也已被侵吞,難道那時,毛大尹就能強迫旁人物歸原主?」
這話眾人也不敢向丁牢則保證,一味規勸道:「知道丁兄蒙受這大損失,心裡焦急,卻還不到絕望時候,莫如再與毛大尹商議商議,相信大尹必會給丁兄一個說法。」
簡眺更是殷勤:「這事咱們也不能坐壁上觀,明日,待明日便尋毛大尹商量可好?酷暑之季,丁兄又經這番急怒攻心,若悒鬱不得排遣,說不定會釀成大症候,這樣,今日便由簡某在小鳳家置下一席,聊供排遣。」
也不待丁牢則拒絕,將他生拉硬拽去了中城妓家,叫假母小鳳請來花魁娘子陪飲,又讓自己的一個交好,速速將這事報知毛大尹,叮囑道:「務必要將牢則那些話一字不落說清白,好讓大尹得知,若不安撫住這位,只怕又會掀起大風波。」
毛維尚還被瞞在鼓中,聽後勃然大怒,既怒丁牢則不知好歹,又怨毛趨辦事不密,忙喊侄子過來,劈頭一番教訓,讓他次日立即宴請丁牢則,就算是寫下憑證,擔保十年後將這千頃良田物歸原主,也必須把丁牢則安撫住了,不讓這時鬧生波瀾。
又說丁牢則,雖然是已經看穿毛維是艘沉船,起了那兩敗俱傷的絕意,架不住這麼多人苦勸,他一貫是個沒大主意的,否則又怎會輕易受「女婿」陳百運三兩句蠱惑,就做了那第一把出鋒的匕首?故而又再遲疑起來。
人便是如此,身處絕境時固然有那魚死網破的勇氣,但若再見希望,又難免滋生苟且偷生的怠惰,畢竟他也確實沒有攀上晉王府這艘大船的把握,也就答應了稍安勿躁,次日先與大尹商談再說。
這一場豪飲,丁牢則雖未酩酊大醉,卻也迷颩沒騰了,急怒倒是緩解了不少,又因美人依偎在側,色慾又被挑起,兼著眾人起鬨,自是當然留宿妓家,一場雲雨,方呼呼睡去。
夜深人靜時分,縱然是妓家也悄沉下來,丁牢則酣睡難醒,哪裡會覺察有人翻牆而入?
一高一矮兩個人影,穿著一模一樣的黑布衫,面系烏紗,身姿窈窕,手持長刀,無聲無息跳下牆頭,卻像是熟門熟路,迅速摸到了這妓家的後宅,個頭稍矮一位,一雙杏眼炯炯有神,睃巡之間,便發現一扇門外,指甲蓋大小的熒粉若那幽冥之火。
人在門外,已聞門內處鼾聲如雷,艾綠似乎嫌棄的微一蹙眉,待將那熒粉拭去,一推門,果然是自里下了栓。
不過這季候,自是要敞開窗戶通風,倒也不用破門而入。
屋內那盞油燈未熄,照亮榻前分寸之地,紗帳半卷,女子一條裸露的胳膊搭在榻側,壞心眼的艾綠往那胳膊上輕輕一撓,剛將人驚醒,卻不待她喊出聲,又一指頭徹底點暈了。
「難為這美人,身旁躺著個雷公,竟然也能入睡。」
第一次執行暗殺任務的艾綠莫名興奮,聽著依然響亮的鼾聲,此時也不擔心打草驚蛇,竟然笑謔一句。
扈氏瞪了弟子一眼:「早些了斷為善,兩位主人可還等著音訊呢。」
今日她主要是行使監護之責,故不動手,光替艾綠掌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