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霽既知晉王回府,當然料到銘州之危已經解除,等了幾日,果然聽說喜訊,極想去問殿下過程,奈何不能接近,也只好尋江迂打聽一番,江迂哪裡會與她多廢口舌,無非應酬道:「老奴也沒跟去廣陽,殿下又非多話之人,並不知道詳情,反倒是聽王妃提起,就這一、二日,秦將軍會護送銘州百姓來晉陽,似乎還要負責排察有無佃作,總得盤桓過了正月,孺人若好奇,何不等秦將軍來了再問。」
一轉身,江迂便回過神來,自責不已:我只為自己脫身,一時口快,要遇了巧,孺人去見秦八郎時正巧碰見的是殿下佯裝,豈不又得煩擾到殿下?
而秦霽,雖然曉得賀燁有時會去軍中,然而卻並不知道秦八郎原來是他的替身,只以為殿下即便到廣陽,也是為了督戰布署,武威侯父子兩人雖然知情,卻被秦明一再提醒,此等秘要關係殿下生死、大業成敗,萬萬不能泄露,就算對自家人也是如此,否則就算沒有造成任何惡果,一旦被殿下察覺,豈不怪罪武威侯府行事不慎?更是提議,由他將與秦霽通信的事務一手壟斷。
武威侯再怎麼疼愛孫女,論及寄望,當然不可能越過長孫,又兼涉及關係大局之事,這時還沒有糊塗透頂,多以長孫意見為主,知道秦霽如今在晉王府一切安好也就罷了,所以晉王才是真正青面少將的事,秦霽一直被瞞在鼓裡。
她認真以為秦八郎是祖父親衛,因驍勇善戰,被祖父認為義子,雖說對這位威懾北遼軍卻從不以真面示人的「叔父」大是好奇,心中卻也有幾分不以為然。
畢竟又非真正的秦門子弟,不過比普通屬從略有區別,也高貴不到哪裡去,需知有些人家的所謂義子,與家奴無異,只是名頭上好聽些罷了。
不過她心懷企圖,自然不放過這個機會,待秦八郎終於抵達晉陽,入住晉王府,迫不及待便去「探親」。
已經是除夕前日,不過這年因為銘州事故,王妃忽然間忙得難以分身,晉王殿下也只能表示支持,除夕宴格外草率地設在了章台園,並沒有顯得多麼隆重,只是婷而「病體初愈」不宜操忙,一應事務便壓了在秦霽肩頭,讓她難免忙亂,聽聞秦八郎入住王府立即抽空去見,卻一連兩回被拒之門外,直到傍晚時才如願,她心中未免有些不滿,說話時更有些倨傲。<>
「自聽聞叔父將來晉陽,我便翹首以待,縱然因為庶務纏身,也抽出空來及時拜見,只不想叔父竟比我還要忙碌,大半日,倒是一直不得空閒。」說完直視秦八郎,卻見那冷冰冰的青銅面罩下,一雙眼更加寒沉,似乎根本便不願搭理她,這讓自恃為侯府長孫女的秦霽越發郁怒,不由冷笑:「叔父縱然也擔負一些職責,可眼看明日便是除夕,總不至於今日便急著排察佃作吧,不知忙碌什麼?」
好半響,竟然才得一句回應:「軍務重要,豈能依節慶耽延?」
秦霽被這一嗆,臉色鐵青,緩了幾緩,方才壓抑怒火:「既如此,我也不耽擱叔父,我這裡有封書信,煩請叔父轉交大父。」
緩緩一推,手裡一個火漆密封的信函便至秦八郎面前。
「我會轉交無郁。」
秦霽的眉毛便又立了起來:「叔父難道沒有聽清,我是讓叔父轉交大父!」
「義父早有囑令,家書來往,皆由無郁代管。」
秦霽再度被嗆,這回難捺怒氣:「我也知道,叔父自來太原,屢立功勳,可叔父也應當明白,若非武威侯府提攜,你何嘗有如此機遇?切勿自恃功勞,妄自尊大!」
見秦八郎仍是無動於衷的模樣,秦霽氣結,眼看這人不受威脅,竟然恨恨將那書信又拿了回來,拂袖而去。
她走得不見人影,秦八郎方才取下面具,露出的正是賀燁一張尤其冷竣的面容。<>
在他面前,看似賢惠溫柔的秦氏,原來果然是在偽裝,私下竟然是這副嘴臉!什麼叫自恃功勞、妄自尊大?「秦八郎」好歹是經過浴血奮戰之人,她雖是武威侯長孫女,自幼嬌生慣養又有分毫貢獻?如此庸俗短見,自以為是,竟然還敢企圖母儀天下?這女子,甚至不如韋太后,虧得自己從前還有過妥協之想,如今想來認真荒唐可笑。
賀燁心頭郁怒,不由重重把那面具拍在膝案上。
這讓剛剛轉出槅擋,真正
第871章承德五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