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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喪期除,太后有意建言充實後宮。」馮繼崢壓低了聲,原本是想點到即上,讓妻子心裡明白,才方便配合行事。/p
「夫主確定此事當真?」潘氏卻一副打破沙鍋問到底的架勢。/p
「近來有太后黨徒故意與我交近,此事也是由那人泄露,應當不至於有假。」馮繼崢道:「韋太后野心勃勃,當然不會甘心一敗塗地,又是因那人泄露,我才知道原來皇后看似太后心腹,實則早便見風使舵,也難怪天子如此器重後族。但皇后背叛太后,太后怎會忍辱?藉口充實後宮,用意是拉攏人心,削弱後族。」/p
「夫主竟與太后黨來往?」潘氏抬手掩嘴,瞪大了一雙眼睛:「夫主明知太后居心叵測,怎能……若被聖上察獲,豈不是會惹禍難?」/p
「無非虛以委蛇罷了,我哪能真被太后利用?」馮繼崢冷哼一聲:「聖上登極,並沒有斬除太后餘黨,而是採用懷柔之策,收攏人心,這一手段相當高明,既是如此,也必定不會在意太后黨改弦更張,我與那人普通來往而已,大可不必顧忌。」/p
馮繼崢並沒向妻子說明心中計較。/p
僅僅憑他,對抗後族可謂螳臂擋車,必須壯大實力。對太后殘黨無非利用而已,真正的同盟應當是燕國公秦氏、徐國公崔氏、姻親6氏,甚至京兆李、袁等家,天子固然重視後族,但看登極以來諸多跡象,也並非獨重外戚,只外臣難以揣斷聖意,要想真正立於不敗之地,必須在宮禁之內,有自己人對抗皇后施加的影響。/p
所以,才暫時需要利用太后,因為後宮之中,也唯有太后能夠壓制皇后/p
「夫主莫非是打算讓嘉兒經禮聘入宮?」潘氏卻也能猜中關鍵,只覺心中狂跳。/p
「為何不能有此打算?如6、馮等詩書之族,雖說從無卑劣之欲,不恥利用女兒獲重,但眼下情勢極為緊急,我不能眼睜睜看著聖上再蹈德宗帝覆輒,為社稷興旺、治世安平,更不能只顧美名清譽,縱容大周再生牝雞司晨之亂!我如此打算,方為克盡人臣之忠,無愧於天地與君國!」/p
但潘氏關心得卻不是這些大節遠志,夫妻多年,她當然也明白丈夫究竟是沽名釣譽還是高風亮節,而且在她看來,所謂的門風清正無非是名利雙收的手段罷了,這世上哪有真正的忠臣賢士、兩袖清風?人不為己天誅地滅,實利既然豐厚,名聲豁出去不要也得奮力一博。/p
「夫主既有此大志,何必執著於嘉兒呢?嘉兒到底姓6不姓馮,咱們雙兒,若有幸能得聖寵,才會全心全意助益夫主成就志向。」潘氏早便將擋著嘴巴的手移開,這時緊緊揪住了丈夫的衣袖。/p
婦人完全沒意識到丈夫盤算著名利雙收。/p
但馮繼崢卻不想承認自己齷齪的想法,縱便是對著結妻子,也必須維持正氣凜然:「誰讓你把雙兒慣壞了?她一心一意就想嫁給潘桑,連我這父親訓誡也敢當面頂撞!」/p
潘桑是潘氏的侄子,也是世族子弟,而且風流倜儻,潘氏早就打算著親上加親,故而縱容侄子與女兒青梅竹馬,此時方才懊悔不迭,但想到女兒那脾氣,她也只能自吞黃蓮了。/p
馮繼崢擺擺手:「雙兒那脾性,你指望著她入宮與皇后爭寵?她可比秦德妃還更加狂妄,雙兒若入宮,無疑緊等著被皇后算計,毫無還手之力……嘉兒卻不同,她自幼聰慧,才貌都無可挑剔,更不說還有姻翁這層關係,天子對6家如此優容,必定也會善待嘉兒。」/p
「雙兒哪裡比不上嘉兒了?」潘氏憤憤不平。/p
「婦人之見!」馮繼崢冷哼道:「宮中形勢險峻,雙兒哪裡應付得來?這時怎容你攀比?不過你早前提醒不錯,嘉兒心高氣傲,未必願意屈從一介庶子,三郎從小也知道謙讓胞妹,嘉兒一句話,比咱們百句話還要頂用,只要嘉兒願意入宮,這事還有挽回之機。」/p
當下也不再與妻子羅嗦,詳詳細細叮囑一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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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說6、馮兩家,也算是世代姻好了,6阮的祖母便是出身馮門,6阮與妻子馮氏的姻緣,正是祖父、祖母決定,6正明其實不喜馮氏過於強勢,但奈何父母堅持,最終也只能妥協。/p
既是世代姻好,6嘉程與馮蓮雙這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