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下幽靜處,美人袖添香。
偌大的院子裡只有顧青和皇甫思思兩人,皇甫思思為顧青斟酒,為他布菜,笑語吟吟如賢惠的妻子,一顰一笑皆是風情。
顧青心安理得地享受她的服務,欠債的是大爺嘛,債主小心翼翼侍候自己不是天經地義的嗎?只要丟掉了羞恥感,欠債毫無壓力,羞恥的反而是債主。
給顧青斟滿一杯酒後,皇甫思思給自己也斟了一杯,雙手捧杯敬酒。
「妾身還沒恭賀侯爺官升太子少保呢,這杯酒妾身敬您,祝侯爺來日封王列相,位極人臣。」
說完皇甫思思滿飲而盡。
顧青端著杯卻久久沒動彈,皺眉道:「『位極人臣』這四個字,可不是什麼好話,你故意的?」
皇甫思思笑吟吟道:「妾身一片赤誠,侯爺何出此言?」
「『位極人臣』代表著升無可升,接下來怎麼辦?」顧青若有深意地笑道。
皇甫思思也笑了:「妾身說錯話了,給侯爺賠罪,那就祝侯爺早日名正言順,坐上安西之主的位置,這句話妾身沒說錯吧?」
顧青淡淡地道:「安西之主是高節帥。」
「但很快就是侯爺了,侯爺莫再掩飾,其實龜茲城裡無論軍民都已有了猜測,自從侯爺上任安西後,高節帥便不再過問軍政之事,所有權力都由侯爺接手,那時龜茲城便有傳言,說長安的天子有換帥之意,前日侯爺被封太子少保,對高節帥卻只給了個『特進』,其意愈發彰顯。」
顧青冷笑:「你們這些平民,無官無職,卻將上意揣度得頭頭是道,什麼都不懂卻皆是一副廟堂神算的模樣,朝堂之事豈是你們能明白的?」
皇甫思思白了他一眼,嗔道:「又不是妾身說的,妾身不過是轉述旁人的議論罷了,侯爺若不悅,妾身不說便是了。」
顧青嘆道:「作為朋友,我還是勸你少摻和這樣的議論,安西雖是天高皇帝遠的地方,但也有不少朝廷的眼線,當心禍從口出。」
皇甫思思笑道:「妾身知道啦,侯爺放心,妾身以後不議論了。」
兩人互敬了一杯,顧青環視後院環境,院子裡只有孤零零的一棟小屋,頗像農家小院,屋子不大,也不見有人出入。
顧青好奇地問道:「你是客棧掌柜,卻從未見過你的家人,難道你在龜茲城無親無故?」
皇甫思思臉色一變,掩飾般飲了一口酒,強笑道:「妾身自幼孤苦無依,雙親亡故,當年是親人帶妾身來龜茲城謀生,親人留下一筆錢財後便離開,妾身一人獨自開了這間客棧,多年來已習慣了獨自生活。」
顧青深深地注視著她的眼睛,道:「龜茲城內民風算不上純樸,你這些年獨自開客棧,沒被人欺負過嗎?」
「所以妾身的店裡僱請了幾個身強力壯的夥計呀,尋常客人通常不敢在店裡鬧事的。」
「官府呢?若被官府的人欺負怎麼辦?」顧青追問道。
皇甫思思不自在地撫了撫髮鬢,笑道:「侯爺今夜問題特別多,是喜歡妾身了嗎?所以想了解妾身的一切?」
顧青笑了笑,道:「主要是想知道你在龜茲城有沒有後台,才能判斷欠你的錢不還會有什麼後果,如果你的後台很強大的話,明日我便叫人送錢來。」
皇甫思思平復了慌亂的情緒,嬌嗔地白了他一眼,道:「侯爺幾乎已是安西之主了,在安西四鎮的地面上,妾身縱有天大的後台,照樣要在侯爺面前俯首帖耳,看來妾身借出去的這筆錢一輩子都要不回來了……」
顧青釋然笑道:「那就好,看來今日是黃道吉日,註定我白賺一百兩,當浮一大白。」
皇甫思思眨眨眼,湊近顧青耳邊吐氣如蘭:「妾身的嫁妝被侯爺賴掉了,妾身以後嫁不出去如何是好?侯爺肯收了妾身麼?」
顧青淡定地伸出一根食指頂住她的腦門,將她緩緩推開:「……得加錢。」
皇甫思思呆怔片刻,忽然咯咯大笑起來。
顧青瞥了她一眼,嘴角的笑意有點莫測。
不涉及感情的話,顧青的頭腦向來是非常冷靜且清醒的。
剛才與皇甫思思幾句對話,顧青故意試探
第三百二十五章 疑竇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