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介與皇甫思思之間沒多少私人交集,每次韓介都是靜靜地站在顧青身後,眼睜睜看著顧青一次又一次憑著雄厚的實力單身。
但是對皇甫思思,韓介心裡還是有幾分戒心的,因為侯爺說過,這個女子有點可疑,侯爺說的話一定沒錯,侯爺說她可疑,韓介便一直以防備的姿態對待她。
只是今日皇甫思思居然找來了駐軍大營,頗令韓介意外。
粗獷肅殺的大營外,一位嬌媚的女子裊娜而立,像千里荒原上獨自綻放的一朵牡丹,畫面頗有幾分悽美的感覺。
皇甫思思笑著朝韓介行了個蹲禮,然後笑道:「侯爺有五日沒來客棧用飯了,是嫌我的飯菜不好吃了麼?」
韓介嘴角扯了扯,算是禮貌地笑過,道:「侯爺軍務繁忙,無暇進城,姑娘見諒。」
皇甫思思妙目眨了眨,道:「侯爺用飯怎麼辦?他這幾日吃的什麼?」
「自己烤肉,或是軍中的伙夫做好了飯菜送去帥帳。」
皇甫思思輕笑道:「既然侯爺並非嫌棄妾身做的飯菜,以後妾身可每日將飯菜送來大營,不麻煩的,侯爺那麼挑嘴的人,如何吃得慣軍中的伙食。」
韓介嗯了一聲,道:「多謝姑娘了。」
皇甫思思遞上自己帶來的食盒,笑道:「煩請韓將軍帶給侯爺,是我親手做的,還熱乎著呢,傍晚我會再帶飯菜來,勞煩韓將軍出營接一下,可好?」
韓介嘴角終於有了幾分笑意,點點頭:「姑娘有心了。」
皇甫思思嘆了口氣,幽怨地道:「有心何用?那根木頭心裡何曾有我……」
「金石為開,姑娘終有福報的。」
皇甫思思哼了哼,道:「侯爺最近很忙嗎?連進城的時間都沒有,大軍都出去剿匪了,他留在大營里能忙什麼?」
韓介猶豫了一下,道:「侯爺如今最心煩的是無法找到昭武九姓的族人下落。」
皇甫思思皺眉:「昭武九姓的族人?以前遍地都是,龜茲城都有不少呢,侯爺找昭武九姓的族人作甚?」
「昭武九姓擅長經商,侯爺身邊缺人才,欲收其心,納為己用。」
皇甫思思嘆道:「高節帥滅石國之後,昭武九姓可就難找了,族人紛紛逃離西域,縱然有幾個不願離開故土的,如今也在西域各城池隱姓埋名,很難找到蹤跡。」
韓介苦笑搖搖頭,沒多說什麼,與皇甫思思告別後,拎了食盒進了大營。
皇甫思思仍站在轅門外,眼神盯著大營深處那頂白色的帥帳發呆,良久,咬了咬下唇,轉身離開。
…………
開客棧的人有一個常人難以比擬的強項,那就是人脈廣。
客棧做的是迎來送往的生意,生意興隆的客棧每天的客流量不少,那些來自天南地北的客人里,只要眼光夠好,選擇性的去結交,終歸會給人一些驚喜。
皇甫思思的人脈也很廣,她在龜茲城經營客棧多年,從一個懵懂單純的小姑娘,變成了如今長袖善舞的潑辣女掌柜,這些年經歷的人和事不少,認識的形形色色的客人也遠比顧青想像中的多。
從大營回到客棧後,皇甫思思獨自在房裡坐了很久,從房裡走出來時已是傍晚時分。
換了一身黑色的衣裳,黑紗遮面,戴上一頂斗笠,靜靜地走出客棧,朝西面一片低矮的民居群走去。
民居群是上次王貴與神射手敵人拼命的地方,皇甫思思進了民居後左拐右彎,不知穿過了多少暗巷,來到一間石頭砌成的矮屋前。
矮屋內不見燈光,大門緊閉,院子裡一片蕭瑟破敗的景象。
皇甫思思定了定神,上前敲門。
敲了半晌沒動靜,這間屋子看起來就像荒廢多年的鬼宅,寂靜破敗中帶著幾分詭異。
皇甫思思卻不死心,仍不疾不徐地敲門,好像篤定了裡面有人似的。
敲了很久,皇甫思思有些不耐煩了,冷冷道:「我知道你在裡面,放心出來吧,如今安西之主已不是高仙芝了。」
裡面仍沒動靜。
皇甫思思聲音稍微大了一些,道:「再不應聲我可喊人了啊!」
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