騰吉明很想罵人,可是想了一圈發現似乎只能罵自己。
砂石場在那麼個犄角旮旯里,平時既沒什麼人會去,同樣算不上人跡罕至,怎麼可能是第一現場,就算拋屍也不可能往那兒拋,屍體被埋在沙堆里肯定是有原因的,而除了惡作劇又能有什麼原因,這麼淺顯的道理居然想不到!
現在好了,丟人丟大了。
不過鬱悶歸鬱悶,正事還得辦。
給駱副支隊長打完電話,立即叫上指揮部的兩個民警,火急火燎趕到距指揮部不到三公里的砂石場,警車開進院子時還在給技術中隊打電話,命令技術民警帶上現場勘查器材趕緊過來。
見他推開車門大步流星往這邊走,韓朝陽急忙迎上來立正敬禮。
「報告騰大,嫌疑人關押在辦公室里,二人對移屍的犯罪行為供認不諱。」
誰會吃飽撐著沒事幹搞這樣的惡作劇,騰吉明懷疑已落網的兩個嫌疑人不只是移屍那麼簡單,沒急著進去審訊嫌疑人,停住腳步陰沉著臉問:「移屍的動機?」
「栽贓陷害。」
作為專案組的一員,發現重大線索不僅不及時向專案指揮部匯報,甚至自作主張去抓捕,如果上綱上線這就是無組織無紀律,儘管韓朝陽非常清楚眼前這位不會追究,就算追究他們也追究不出什麼,但心裡還是有那麼點忐忑,強忍著不敢流露出哪怕一絲笑意。
事實上騰吉明對他這個「燕陽最帥警察」是有一點看法。
說什麼不清楚案情,不知道專案指揮部在什麼地方,難道沒有電話!不第一時間向專案指揮部匯報,而是給你們分局領導匯報,這不是邀功是什麼。
太虛榮,這樣的人成不了大器!
騰吉明暗罵了一句,側頭透過窗戶看看蹲在兩間辦公室牆角里的嫌疑人,走到一邊問:「栽誰的贓,他們想陷害誰?」
「報告騰大,侯老闆和對面的常麻子是死對頭,他們之間的恩怨能追溯到二十年前,剛開始都是做砂石料生意的,也都是靠經營砂石料起家的,後來又都投資搞攪拌站。為了搶對方的生意,這些年是你舉報我、我舉報你,你使壞、我作梗,什麼招都使過,甚至不止一次打過架。
兩個老闆不對眼,他們的手下也勢同水火。剛落網的這兩個嫌疑人就是想給侯老闆點顏色瞧瞧,無意中發現屍體之後『靈機一動』,用裝載機從前不久剛竣工但沒正式通車的北太河二號橋把屍體運過來,趁看門的大爺不注意悄悄抬進砂石廠,然後再埋進沙堆的。」
「幾號運過來的?」
「15日凌晨兩點左右。」
如果兩個嫌疑人交代的屬實,那麼他們就是在被害人死亡後不久發現屍體並運過來栽贓陷害的。
騰吉明想了想,追問道:「他們是在什麼地方發現屍體的?」
「北太河二號橋北岸引橋下的草叢裡。」
「那個人是誰?」
韓朝陽楞了楞,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了看才反應過來,急忙解釋道:「報告騰大,他姓許,叫許宏亮,是我們朝陽社區義務治安巡邏大隊的巡邏隊員。省司法警官學院畢業,去巡邏隊之前在我們花園街派出所幹過,他是過來給我們送東西的,考慮到人手不夠,剛才我讓他跟我一起去對岸抓捕嫌疑人,帶過來之後請他幫著看押。」
這個什麼巡邏隊,還「藏龍臥虎」啊。
騰吉明搞清基本情況,不想再浪費時間,頭也不回走進辦公室。
專案組來了三個人,不知道等會兒又會來多少人,許宏亮意識到繼續呆這兒不合適,不動聲色走出辦公室,跟站在寶馬車邊的王廠長和黃瑩使了個眼色。
見韓朝陽也微微點點頭,黃瑩立馬拉開車門:「王廠長,我們先回去吧。」
「行,」老廠長鑽進副駕駛,想想又鑽出來喊道:「朝陽,你先忙,我們先走了。梁老師家的喜酒你沒喝成,我老伴的壽酒你一定要去。22號晚上,訂在鄧老闆飯店,沒外人,就三桌。」
「沒問題,一定去。」
……
剛目送走老廠長,一輛警車呼嘯著開進院子。
駱副支隊長到了,韓朝陽急忙跑上去幫著開車門。
「小韓,幹得漂亮!」駱副支隊長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