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明安飲了口茶,接著道:「可想而知,定是有人背後能替他兜底,他陸安貴才會故意任由其事態如此發展。換言之,此人是故意讓陸安貴逼著民亂,把事情鬧大,只是沒想到被穎王殿下提前識破,在去視察桃源縣時是親自帶著糧一起去的,以此先安撫了災民,而後再暗中徹查」
「可這背後之人會是誰?」溪亭突然插了一嘴。
錢明安搖搖頭:「審問時,陸安貴只說是自己一時鬼迷心竅,才會犯下如此過錯。而穎王殿下也沒接著查下去,聖上當即讓人將陸安貴押入大理寺,只等秋後問斬」
他還想說些什麼,突然被一陣腳步聲打斷,緊接著便見蘇氏領著一群奴僕入內。
抬頭間見錢明安坐在案前,她微微扯了下嘴角,邊示意家僕擺菜,邊淡淡道:「老爺倒是還知道要回府。」
話一落,錢明安臉色頓時赧然,皺著眉朝溪亭使了個求救的眼色。
溪亭也皺緊眉頭,縮了縮肩膀,一臉茫然地表示『這怎麼回事?』
「夫人說笑了,我哪有不回府?不過是前段時間,伊春河的大相國寺河段河道被損,如今中秋臨近,不少皇室子弟和女眷將要到大相國寺參拜,放河燈,聖上命都水監加急搶修,務必要在中秋前通水,所以為夫近日才晚了些時候回府罷了。」
言罷,錢明安夾了塊紅燒魚肉到蘇氏碗裡,討好道:「來,夫人嘗嘗,這洛江的活魚最是鮮美。」
蘇氏暼了他一眼,夾起魚肉往嘴裡放,細嚼了幾口,張了張嘴,方要說話,便被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打斷。
只見平安小跑著從屋外走進,來到錢明安身側,微喘道:「老爺,河渠司的章大人派人來請您過去大相國寺一趟。」
話音一落,便見錢明安忽地站起身,往屋外走去。
溪亭也急忙起身,下意識跟在他身後。
方抬步便聽到蘇氏輕斥一聲:「站住。」
父女二人霎時頓住腳步,回頭看向蘇氏。
蘇氏來到溪亭身側,問道:「亭兒,你這是要幹嘛?」
溪亭『呵呵』笑了一聲,諂笑道:「二娘,我就是想隨爹去看看。」
說罷,皺眉朝錢明安使了個『求救』的眼色。
蘇氏暼了錢明安一眼,對著溪亭輕斥道:「不許去!」
「你爹是去修河,你一個姑娘家家的去做什麼?
從前你隨你爹下河,我只當你貪玩。可去年冬你便及笄,這諾大的京都有哪家待字閨中的姑娘如你這般,整日下河跟著那些河工陶泥打樁的?」
錢明安見蘇氏一臉生氣樣,忙跟著附和:「亭兒,你二娘說得對,況且你這才剛回府,舟車勞頓的,在家好好歇歇,莫要再出去。」
他說著,給平安使了個『走』的手勢,便拂袖踏出門檻。
溪亭看著錢明安和平安遠去的背影,心裡頭痒痒的緊,不禁嘟囔起來:「二娘!」
蘇氏招了招手,讓溪亭在她對面坐下,「那治河,向來都是他們男人幹的事,你去湊什麼熱鬧?再說了,這歷朝歷代,有哪個女子會去治河?我琢磨好了,如今你爹膝下只有你一個女兒,而蘇家又只剩了我一人,日後這蘇氏商號早晚得交到你手中。明日起你便隨我出入商號,讓各大掌柜的認認臉,慢慢的把商號的事務熟悉起來。」
溪亭聽著蘇氏這長篇大論,心裡暗暗嘆了口氣。
她知道,蘇氏向來不喜她下河岸和那些河工們治河,且在錢府向來是說一不二,如今她這般說,便也就知道,再多的辯解在蘇氏面前都是無用的。
因此,只好小聲應了句:「是。」
而蘇氏也是個雷厲風行之人,翌日一早便領著溪亭往蘇氏綢緞莊去。
等溪亭走下馬車時,發現蘇氏綢緞莊門口早已站滿了侍從。
站在前頭,著一身暗灰色長衫,年約四十出頭的男人見蘇氏和溪亭走過來,急忙迎上前,躬身道:「夫人,小姐。」
蘇氏邊拾階而上,邊問:「都準備齊了?」
蘇氏商號的總掌柜鍾威,緊步跟在蘇氏身後,不急不慢地答道:「回夫人,都準備好了。」
蘇氏點
第十八章 解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