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沐言之抬起頭,長長的頭髮蓋住了他的安靜,蒼白的臉色讓他看上去有些孱弱而陰鬱,但這樣的氣質是沐言之故意而為之的,他怕自己一下子改變了太多,會引起這一家子的懷疑。
「還留在這裡做什麼?」養母雙目一瞪,十分不耐煩道。
「我還沒有吃飯,自然不能上樓。」沐言之轉了轉眼珠,看了眼桌子上那還勉強算是飯菜的東西,肚子依舊餓的開始咕咕叫,於是他厚著臉皮走過去,拉開凳子就坐下來。
瞬間,方家四口人有些瞪大眼,似乎完全無法相信平時自卑的連飯都不敢過來吃的廢物今天竟然敢過來吃飯了。
方家弟弟方盤頓時起身,雙手握拳一把抓住沐言之的領口,語氣兇狠道:「誰讓你上桌吃飯的?你有什麼資格吃?你信不信我打死你!」
沐言之知道,如果他說偏要吃的話,那方盤的拳頭肯定會砸下來,說不定他原本就苟喘殘延的半條小命就會瞬間沒了。
但是,越是這個時候,沐言之就越不怕,因為這裡還有兩個嗜錢如命的方家夫妻在,於是沐言之趕緊假裝害怕的喊道:「你要是敢打我,我就告訴未成年保護機構的人,說你們領養了我還虐待我!」
方盤聽這話,頓時氣的一個拳頭就要砸下去,沐言之大腦一片空白,只覺得自己小命估計真的要交代這裡了。
而就在這個最危急的關頭時機,一個在沐言之之前覺得十分討厭的聲音忽然出現,喊了一句,「給我住手!」
沐言之猛地屏住呼吸,眼睜睜的看著那個拳頭距離自己只有幾厘米的地方生生停住了,他那顆猛地吊起來的心瞬間就落回了原地,然後不爭氣的開始跳動著,昭示著他之前究竟有多麼的緊張和害怕嶗山鬼道。
幸好,他賭對了!
方盤迴頭,一臉不情願,眼睛帶著埋怨和不解,「爸,你為什麼要阻止我打這個小賤人!他真是太該打了!這桌子本身他就沒有資格坐,他只是個外人!」
方大強看著眼前這個十分爭氣的好兒子,心裡沒少驕傲過,也捨不得說一句重話,幾乎平時什麼事都會滿足甚至是可以說是縱容兒子。
甚至他也知道自己的兒子每次私下都會打沐言之,但是他也從未說過方盤一句重話,因為自己的兒子將來一定會前途不可限量,而沐言之則不過是一個養子罷了,被打一打又怎麼樣呢,誰讓他是個廢物呢。
但是這次他阻止兒子是有原因有理由的,於是他和藹的和兒子解釋道:「你若是真打他了,這廢物要是去未成年機構那裡投訴我們就不好了,明白嗎。」
方盤更加氣不過的梗著脖子反駁道:「他要是敢去,我就揍他一次!而且這種慫貨怎麼可能敢去投訴我們。」說著,方盤扭回頭,又一次抓住沐言之兇狠道:「你說我說的對不對?」
沐言之懶得和眼前這個只有一身蠻力而沒有腦子的貨說話,而是微微偏頭望著方大強,「我被方盤私下打的受傷已經只剩下半條命了,方盤若是一拳下來,我想你們今天很快就能收到虐殺養子的投訴了,你最喜歡的兒子的未來恐怕也要在最可怕的監獄裡度過了,您說呢?」
方大強臉色一寒,冷冷的看了一眼眼前這個似乎有些不一樣的沐言之,然後沉默了半響,不得不承認這個養子說的是對的,於是他對方盤道:「大盤,放開他吧。」
方盤不可置信的看了一眼以往從來都會縱容的自己的父親,頓時覺得現在十分沒面子,而這一切也都是眼前這個可惡的賤人引起的,於是他狠狠地推開沐言之,然後道:「別以為我父親不讓我打你,你就肆無忌憚了,你給我等著!」
說完,方盤便氣的離開了家,只留下方棋一臉嫌棄的看著沐言之,嘴裡小聲嘟囔道:「真是個喪門星。」
方盤的離開,瞬間讓方母更加厭惡沐言之,急著開始打開自己的光腦不停地聯繫著方盤。
但沐言之依舊像是什麼都沒看到似沒聽到似的,而是坐下來,一邊吃一邊道:「那麼我們來談一談正事吧,您兒子把我打得一身傷,我的未成年保護機構每年發送的錢是不是應該給我一點拿去養病呢?」
這話一出,瞬間大廳三人臉色各異。
尤其是素來最善於算計的方母臉色變得奇差無比,她完全想不通以前那個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