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在說不清楚自己在地窖里到底呆了幾天,但是,對他來說,這絕對他一生中最難忘的幾天。至於這一生會不會就只有30年,已經不重要了。即使沒有這場災難,誰也同樣不能保證自己不會在下一分鐘突然離開這個世界,不是嗎?
女人很堅決的要留下來,她說,冒險和顛沛流離永遠也不是我想要的,我要舒適而美麗的生活,如果不可以,那我寧願就這樣死去。其實我都不一定要你的槍,我這裡有很多安眠藥,我只是給自己多一個選擇,而且,算是留下一點關於你的紀念吧。女人說話的時候很從容,似乎對她來說,這並不是個思考了很久以後的決定,而是從來就是這麼想的。當她很從容的對著陳在一笑的時候,那個笑容就在陳在的心裡定格了成了一個永遠都不會淡去的記憶。
陳在把那隻原本送給李莞爾的格洛克17手槍送給了這個女人,他也沒有砸爛馬桶後面的那堵牆。因為他不知道那堵牆是個什麼結構,也不知道把牆砸爛的話,會不會把喪屍放進來。女人還可以從容的生活一段時間,還是不要打亂她的一切吧。而且,從廚房爬出去要冒很大的風險,可難道砸爛那堵牆出去就不冒險?
離開的時候,陳在的心裡有種悵惘的感覺,他看得出女人的臉上也有相同的表情。可是,他們誰也沒有改變自己決定的打算,而本來,他們就不是生活在同一個世界的人。而他們悵惘的,也許並不是眼前的分別,甚至也不是死亡。
沒有誰去詮釋相逢的那一天,兩個素不相識的人,當他們的人生軌跡發生一次概率很低的偏離的時候,相逢,留給對方的是一個最真實的自己。然後煙消雲散,誰也不會記得誰,只是在分手以後,偶爾抬起頭來,會看到冥冥中一個凌空放大的似曾相識的眼神。
陳在從櫥櫃的鐵門裡爬出去的時候,廚房裡有兩隻喪屍正在饑渴的翕動的鼻子。它們散發著濃烈的臭味,拖著僵硬的腳步搖晃著。陳在從地上滾了過去,這種姿勢宰武俠小說里不管是名門正派的大俠們,還是旁門左道的壞人們都是非常不齒的,因為實在太難看,太沒有風度了。可是很實用,喪屍的肢體是僵硬的,它們很難彎下腰來,所以儘管它們對陳在直流口水,卻有點沒有辦法。
有一隻喪屍似乎發了急,硬生生的把自己摔在地上,可是卻搞了個仰面朝天,老半天也翻不轉身來。這時候,陳在已經從地上爬起來,踮著受傷的腳,很快的跑出去了。另外一隻喪屍想追,卻被自己的同類絆倒在了地上,它所能做的,就是朝著陳在離開的方向伸出潰爛的手,從喉嚨里發出了無望的吼叫。
陳在出了廚房,卻沒有立刻跑出這棟小別墅,而是轉上了樓,趁著外面的喪屍還沒有跟上來,用樓上的沙發先將樓梯堵上了。這兩天和女人在地窖里沒日沒夜的愉悅著,但是他沒忘記在他們忘情銷魂的時候,外面就有很多喪屍在憤怒的吼叫。憑經驗,他知道自己如果貿然闖出去的話,外面成群的喪屍很容易就能把他堵住,然後撕成碎片。而他上樓並不是為了把自己堵死在裡面,他首先要做的是觀察外面喪屍的情況。
外面還下著雨,淅淅瀝瀝的,天色也很幽暗。不過,這顯然是白天,而且大約是正午的時候。陳在從別墅的閣樓爬到外面的屋頂,很快就發現他留下的那輛猛士車離他大約有100米左右,中間隔著一排的別墅。而正如他所料,現在他所在的這棟別墅周圍布滿了喪屍,大概是跟著他之前的血跡追蹤而來的。它們聞到了活人的氣味,卻總是找不到具體的目標,有點顯得很焦躁,有的顯得很茫然,還有的站住了不動,說是在思考誇張了點,可能是處於一種空白狀態吧。
陳在大致的數了一數,樓下遊蕩的喪屍大約有30到40隻。他背著的03式步槍里大約有20多發子彈,如果他能一槍打掉一個的話,可以解決大半。然後,藉助王小虎的那把古刀,也許他能從剩下不多的喪屍中間突圍而出。
不過,他並不敢保證自己每槍都能爆頭,更不用說槍聲也會把遠處的喪屍引來。也許,從別墅樓頂一路爬過去,是一個值得一試的選擇。這排別墅的屋頂基本上都是相連的,而且互相之間並沒有什麼特別有效的阻礙。翻牆這種事情,對於住別墅的人來說太不文明,太不紳士,而且,就算有人有特殊的愛好,想翻牆也還是需要一定的技巧和體力的,而住別墅的人大多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