澳洲,西部山脈區域,倖存者營地,滿目瘡痍。
整塊生存平台好似狂風過境,拔地三尺全化作腥濃的齏粉,混合著血漿碎肉一起變成黏人的泥濘。
美軍的氣氛十分凝重,料想才來澳洲的第一夜就損失了三分之一的人口,換成哪個國家都會臉黑。
可即使他們再如何不忿、不平、不願都不得不承認,對戰這頭變異的怪物,饒是每個兵都具備最高級的武器,也不可能是鋼骨執事的對手。
這個下馬威給得分量十足,竟是一下子摁翻了美帝身為高級殖民者的頭顱,至今也無法讓他們認可慘敗的事實。
艾麗絲對待他們的方式一如雲默最初對待美軍的絞殺,半分不給顏面,直接以戰場的血腥洗刷著他們所謂的「傲骨」,端的是狠辣異常。
克利斯似笑非笑地盯著新入美軍的彷徨和迷惘,卻沒有上前提醒的意思。
白宮先是派遣了一名愚蠢的上尉限制他的權力,再是溜了這麼批狗出來礙他的眼,他突然很想知道,究竟是哪兒出了錯,才讓上位者覺得他好拿捏?覺得他願意為了白宮的利益而與布魯拉的蠢貨們虛耗實力?
有時候,根本無需他動手,他們也會因為自己的狂妄和愚蠢逐漸走向覆滅。他就靜靜地看著他們一步步走入「不敗」的泥淖,直到再也爬不起來。
「克利斯先生,那可是你的同胞。」托斯克中將率領俄羅斯大漢搭建起帳篷,順手將一柄斧頭丟給了克利斯,示意他既然不準備給美軍洗腦,就得去好好幹活,「你和他們的界限劃得太清楚了。」
克利斯嘲諷地一笑,甩起斧頭將身側崩塌的岩石劈開,拓寬平台的容納量:「坎迪帕夫中將,等明天俄羅斯的上將到位,你再來和我探討關於界限的問題。」
「我海德恩可沒有這麼愚蠢的同胞。」克利斯碧色的眸子一深。沉得好似一潭寒水,「跟蠢貨走得太近,只會死得更快。」
譬如美軍上尉、英皇領事者、以及布魯拉和某位教授,自大狂妄之輩。在末世前確實有一席之地可以掌握,可在末世之後,變異怪物可不會賣給他們顏面。
「明天,華夏的『援軍』也該到了。」托斯克這一次可不是來跟克利斯吵架的,其實站在前輩的立場看待克利斯這個後輩。除了覺得他確實陰狠乖戾了些,別的地方倒還值得欣賞。
雖然,「安德洛斯」這個名字早已成為美俄間跨不過去的鴻溝,也許將成為北約華約無法和解的隔膜,但是,當諸國高層都想插一腳的時候,未來的事情誰說得清楚。
「華夏……呵。」克利斯嗤笑一聲,說道,「或許,會死得比美帝還慘。」
雲默會不會放過華夏高層很難說。但若是華夏高層犯在艾麗絲手裡,只怕十死無生。艾麗絲身為一個白人,卻能對白人眼也不眨地下手,更何況是面對一直被白人輕視的黃種人。
克利斯年紀尚輕,但看人臉色的本事卻是一流。
作為一個見慣了形形色色人物的私生子而言,艾麗絲給他的感覺只有一個——非人類!
確切的說,艾麗絲只有在面對雲默時才像個「人」,更多的時候就好似一台機器,公式化的微笑、語言、肢體動作,關注云默所在乎的人、事、物。並以雲默的中心為中心,活得好似最忠誠的管家。
他見慣了各種各樣的感情,卻從不知道這世界上有一種感情叫「艾麗絲」。
她似乎將世界規劃成「雲默」和「雲默以外」兩部分,站在內圈安靜地注視著外圈。好似一個不準備入世的強者。
她們,仿佛比雙生子更像雙生子……都是非人類!
廢棄的營地正在眾人的勞作中逐漸修建起來,而鋼骨執事的屍體最終還是落入了艾麗絲的「私庫」,與眾多煉器材料放在一起,足足塞滿了大半個山洞。
美軍中間的教授眼紅地看了山洞一眼,暗暗唾罵了一聲「婊子」。便率領著剩餘的軍人朝後山走去。
他們也是怕了,怕再有鋼骨執事從山下衝上來,將美軍殺個乾乾淨淨。於是,就在盟軍收拾殘局的檔口,他們悄無聲息地朝著後山褪去,準備在後山這塊「安全區」好好紮營。
而針對美軍的行為,在澳洲混久了的資深「盟軍」除了給一句「蠢貨」之外,當真再沒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