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來。一批又一批與現代人長得差不多的人型生物從裡頭魚貫而出,精悍的肌肉和強壯軀體在暴曬中流淌著汗漬,空氣中忽地多出了一分鹹濕的味道。
「是人類……」韓修宇幾乎是篤定地自言自語,「怎麼會是人類……」
是的,怎麼會是人類?
而這裡,又是哪裡?
時間線似乎錯亂了起來,他完全想不通這是個什麼神展開,也不明白自己的「預知」究竟是不是出了錯。
他更不明白,這究竟是地球人的未來,還是……上一個未知的文明覆滅後留下的殘景?
紛亂的念頭終究是沒有繼續下去,韓修宇的目光以最快的速度被一隻銀白色的箱子吸引。
銀白色的……保溫箱?
韓修宇眯起眼打量起來,腳下微微一動,竟是朝著那方地區走了過去。短短几百米的距離,他感覺每一步都是沉重的,直到他靠近這箱子、直到對方打開了這箱子……
青年的瞳孔驟然一縮!
【這是什麼,將軍?】奇怪的語言在耳邊響起,其中僅僅只有幾個字符能夠讓人揣摩意思,【哦,不,將軍,您這是在開玩笑嗎?我們要養這種……異種?】
保溫箱裡,是一隻長相可怕的幼體怪物,它的額頭有著一條深紅色的「疤痕」,軀幹上有著蠕動的肉芽和一些不必要的手腳,就算是「稚齡」也讓人覺得萬分可怕。
韓修宇算是見識過生化戰場的人,可饒是他也是被驚得夠嗆,只這一個照面他就明白這個小怪物留不得,可不止為何這批人抱著這個盒子竟是……竟是一副想要養活它的模樣?
這究竟是怎麼了?
【當然,我出色的下士。】身穿軍裝的中年男子陰鷙的聲音緩緩響起,【這是送給我們偉大的元帥的禮物。】
【元帥……】下士的面色一點點發白,【將軍,希望您……放棄這個打算,聯盟不能夠失去元帥,畢竟她……】
「砰——」
韓修宇眼睜睜看著一道雷射貫穿了這個軍人的太陽**,黏膩的腦漿和鮮血豁然炸開,激得他呆滯得像個木偶。
而始作俑者慢條斯理地擦拭著銀灰色的雷射槍,單手提出那隻異種幼體,將它砸在了新鮮的屍體之上。
下一秒,原本尚有些迷迷糊糊的異種猛地驚醒,它幾乎是興奮地伸出爪子穿透了身下的**,憑藉著本能大快朵頤起來。
尖銳的指甲割破皮肉,鋒利的牙齒扯出內臟。血肉橫飛的場景在眼前上演,韓修宇難以置信地看著他們居然捨得讓一個青年士兵送死,更難以相信他們居然……屈服於如此的暴政之下!
這特麼究竟是個什麼世界?這特麼究竟是些什麼人?
放任異類蠶食同伴,放任上級作威作福,放任異族的壯大,這究竟為了什麼?有什麼值得他們這樣坑自己人?
【元帥?不,她只是一個女人而已。】中年男子微微一笑,【壓在頭上十年的石頭,是時候搬開了。】
【雲默,你會死得很慘,我很期待啊……】
整個世界忽然變成了坍塌之前的黑白,韓修宇這一次根本連反應的機會都沒有,一眨眼之間,面前的一切幾乎變換了模樣。
他們在說什麼他完全聽不清楚,可這個中年男子的最後一句話,最後一句話中的那個諧音,即使帶著一種古怪的拗口之感,也讓韓修宇的心頭一凜。
他剛剛是不是聽見了一句——雲默?
下一秒,思緒迴轉,世界像是打轉兒一樣在眼前晃蕩。明明做了一個短暫的夢,明明不是什麼性質惡劣的夢,可韓修宇的心頭卻有著一種說不出的古怪和冰冷。
禁地、十七區、飛碟、人類、怪物……仿佛一個陰謀……
他閉上了眼睛,陷入了良久的沉默。
與此同時,在遙遠的埃及開羅城內,空蕩蕩的實驗室深處,封閉的大門終於緩緩打開。一股壓抑著、幾欲失控的威壓緩緩流瀉,夾雜著難以言喻的血腥味和殺意,在城中的深處蔓延。
「澤爾……」杜穆凱攏了攏身上的白袍,埃及的風沙最近幾天有點兒喧囂。
看這距離巔峰時刻相差不遠的威壓,他料到澤爾應當算是痊癒了,只是這人做事一貫小心,這般血腥重重地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