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樓距離地面的高度足有七十米有餘,光是從上頭向下望去都會覺得一陣心驚肉跳,頭暈目眩到仿佛只看那麼一眼便會粉身碎骨了一般.
高樓處的居所大多死死地鎖著門窗,即便內里燈火通明,也鮮少有人會頭腦一熱地來外邊吹個冷風,於是,還真沒人注意到這兒的異動.
一個嬌小的黑色身影從上方縱然躍下,全然無懼地卸去周身肌肉的緊繃感,任由強大的地心引力拉扯著她的身子急速地砸入堅硬的地面.由下而上的疾風刀割般地刺入她裸露在外的肌理,高高地揚起一匹綢緞似的烏髮,在森冷的夜風中獵獵作響.
強烈的失重感並沒有打破當事人的理智,更沒有發生人之常情中的所謂"尖叫","失控"等情緒崩潰的因素.雲默面沉如水地注視著越來越近的地面,猛地如貓一般地弓起了身子.
稍顯寬大的運動服在氣流中張開到極致,而女孩的身子在完美的平衡感的調節下彎成了一個降落傘的傘面形狀.她輕鬆地駕馭著身體在囂張的空氣中形成一個阻攔面,借著豹化基因的沸騰,成功地在高空中向遠處滑翔了很長的一段距離.
手心和腳掌處的肉墊子在機甲基因的操控下慢慢變得厚實,雲默一邊張開五指化解著前身著地時的衝擊力,一邊拿眼角覷了下不遠處的一個綠色小草坪.
她微微側轉了身子,在空氣的斜衝下像一隻被放了氣的皮球般快速向草坪砸去,雲默在確定大腦絕不會在著陸中受到損傷後,當即蜷縮了身子以脊背狠狠地撞向鬆軟的土地,然後一蹬一跳,貓一般地翻轉了身子,借著肉墊和脊背的沖勢,不多時便輕易地卸下了重力加速度的攻勢.
雪片飛揚,塵泥四濺,但到底是平安地降落了.
這就是陸戰機甲士的悲哀.在機甲還未與宿主一同進化到高階體的時候,只能局限於基因的桎梏,在大地上馳騁,在森林中稱王.而飄渺的高天和浩瀚的海域.卻不是陸戰機甲士在成長的初期能夠撒野的地方.
若非豹化基因中留存著貓科動物的內耳平衡系統,雲默可沒那麼魯莽地選擇"跳樓"這一在古人看來作大死的舉動.
她不曾可以隱藏自己的身手和能力,這地方人多眼雜,遮遮掩掩的反而更讓人覺得一個孩子可欺.倒不如直接展示著自己的武力值,好讓一些緊盯著她的原住民忌憚一二,從而不敢輕易下手.
雲默呼出一口濁氣,摸了摸腰間的兩把唐刀後也不再耽擱,直接邁開了雙腿風一般地朝著東區千米外的堡壘衝去……
"餵……我說……"一個路人縮了縮脖子,顫抖著手指著23棟的草坪,牙齒磕得直響."剛剛那兒有人,跳樓的……然後就不見了."
"神經病啊你."身邊的同伴瞪了他一眼,罵罵咧咧道,"跳樓的?這兒樓那麼高,總得摔個腦漿四濺吧.現在人呢?屍體呢?連根毛也沒有你幻覺吧!"
"可是.可是我真看見了!"那人堅定自己的立場,抗議著同伴的諷刺,"賭一頓午飯怎麼樣?我們現在就去找值班室的老王把負責這片區域的錄像調出來!我發誓那是真的,我倆眼睛每隻都像飛行員那麼好,怎麼可能會看錯!不會的!"
"呵呵,去就去,誰怕誰啊!"同伴夾起手裡的文件.嗤笑道,"你就等著請客吧!現在的午餐可不便宜,一頓一兩的刀削麵就要個千兒八百的,走著瞧!"
兩名路人互掐著向值班室走去,卻不知在他們的身後已經聚集了五六個裝備精良的特警.
只見他們聚攏在23棟下方的草坪上,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地逡巡了一番.面面相覷著沉默了好一會兒,才從諸位震驚的面色中緩過了神.
"怎麼可能?"一位特警喃喃自語著,一下子拔出了身側的通訊器接通了總監控室,在等待接通的過程中說著,"你們可都看清楚了?"
身邊的軍人紛紛點頭.其中一個更是面色凝重.連語言都因緊張而有些不連貫:"23樓跳下來的,我不會看錯……在23樓監視的人員根本沒發現她的失蹤.而且,你們看到了嗎?那種速度,那種高空的調節感,那種駕輕就熟的動作……簡直不像是個人類!"
"異能者……"另一個望向東區千米外的堡壘城牆,語氣中依舊是不敢置信,"難不成那個屠昆說得都是真的?真的
第六章 基地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