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日晚,九點十八分,日本東京,喪屍病毒爆發後的第十八個小時.
臨時防護壁壘內,華夏軍部.
周嚴擰開一瓶礦泉水,一仰脖子就將它"咕嚕咕嚕"地喝了個乾淨,抬手抹乾淨臉上沾上的黑血和灰燼,他一臉凝重地注視著中央大屏幕中顯示的在大批喪屍圍攻下越縮越小的安全圈.
東京……已經很危險了!
他總有一種莫名的危機感,總覺得日本東京這個昔日繁華的政治中心別說支撐個三天了,只怕連三個鐘頭都撐不下去.
浩浩蕩蕩侵襲而來的喪屍大潮並沒有因為東攫力線的兇猛而敗退,反而因為東京內部傳出的濃郁人味而更加洶湧地襲來,像一群飢餓的禿鷲,追逐著生肉的氣味,隨後一擁而上.
日本國土面積確實狹小,但架不住人口密度著實很多.就這麼個小小的島國之上足足容納著一億多的居民,假如這一次的喪屍病毒讓日本國內將近百分之八十的人口造成異變的話,那就意味著整個東京的有生兵力將面臨八千萬左右的人形喪屍的圍截捕殺.
即使將東京所有的彈藥都拿出來,只怕也不能夠將這八千萬左右的喪屍大軍給消滅乾淨.更何況,日本的軍備儲量不一定就在東京.
除非……除非是大規模使用核武器,但那麼做的弊端也著實不少.
周嚴將眼光投向了佇立在指揮台上的日本首相,眸中閃過一抹鄙夷.
這個男人,都到什麼時候了竟然還看不清形式,只顧著政治上的問題可勁兒地防範著華夏軍人,似乎早就忘記了是誰在今天凌晨將求救信送到華夏內部的.
連日本的某些先進的武器都不願意貢獻出來,甚至於日本本土的軍人都向他提議,高層也不願意交出自己手裡的底牌.
一群吝嗇鬼!
不知道喪屍大軍都打到家門口了麼?莫非日本高層還想著將防線打開歡迎它們進來?
簡直不知所謂.
周嚴扭開了腦袋,目光停留在自己的腕錶上,臉部線條慢慢變得柔和.
這是和王青黎結婚的時候買的夫妻款,算得上比結婚戒指更有意義的存在了.即使是出九死一生的任務他也捨不得摘下.每一次看著這塊表,就好像看見了自己那個可愛的妻子,從而在心裡得到一股支持的力量.
他的眼光微微深情了一瞬,卻在看到表上時間的時候,瞳孔猛地一縮.
九點十八分……九一八……
1931年九一八事變,是日本侵略華夏的大案,而現在,在遙遠的東京,在喪屍大潮瘋狂而襲的時刻,他竟偶然間看到了這個點兒.
該說是……報應不爽麼?
可惜.他並不怎麼相信鬼神和輪迴一說.
提起了手中的衝鋒鎗.手臂上的肌肉霎時噴發出了屬於殺戮者的力量.他帶著第二隊全副武裝的華夏軍人,準備趕出去替換上一隊的已經支撐了一個多鐘頭的士兵.
他們每一個人都需要休息,一日下來的奮戰,幾乎熬幹了他們的精氣神.
他們並非沒有出任過更加困難的任務.並非沒有經歷過幾天幾夜不吃不喝的境地,例如蟄伏在某國邊境將近一個禮拜只為緝捕毒梟;在槍林彈雨中奪取重要文件;在國家事物中處理掉一批又一批的暗殺者……
可就是這樣一批精銳特種兵,在生化戰場上卻依然不怎麼能夠承受得起和精神的雙重折磨.
只因為,無論是華夏還是日本的士兵,所有人的心裡幾乎都覺得自己殺死的不是面目猙獰的活死人,而是一個個神志不清的老百姓.
那些都是……平民啊……
一個圍著圍裙的頭髮花白的老媼,手中還拖著一件做到一半的金魚和服,它一隻腳穿著拖鞋另一隻腳赤著,步履蹣跚地向著防線處的士兵走來.它的眼睛是血腥的紅色,泛著對生肉的貪婪和渴望.
一個五六歲的女孩子,抱著手中那隻沾滿了鮮血的小兔子,腦袋以一個詭異的弧度歪向了脖子的右邊,而左邊的皮肉早就被啃食得只剩下了白骨.它專注地盯著一個長得細皮嫩肉的軍人.逐步靠近,而那個軍人衝著它舉起了槍支,卻久久下不去手.
甚至於,這群喪屍中還有挺著大肚子的孕婦;出生沒多久的新生兒;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