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默領著幾人來到自己的臨時住所,一間五十幾平米的單身公寓在幾個大男入內後就顯得逼仄起來。脫下鞋子換成綿拖,幾人束手束腳地圍坐在餐桌旁,雲默回身打開窗戶,透了會兒空氣放乾淨一室的煙味和腳臭味。
她轉身來到冰箱前,委身從中拿出用軍功換來的食物和點心,在眾人受驚若寵的眼神里放在桌案上,順手將一段變異魚尾塞進了黑貓的嘴裡。
給自己倒上滿滿一杯牛奶,她出手示意諸人不必客氣,卻不想原本在喪屍面前還敢打著膽子忽悠的大叔竟是束手束腳起來。
黃凌海幾人沒有客氣,他們也是長力氣的年紀,也清楚雲默手裡軍功一大把,不差這點子糧食。更何況,雲默雲少帥的糧食可不是誰都有福氣吃到嘴裡的,當下,也是三下五除二大快朵頤起來。
伊維特直到眾人動手之後才斯斯文文地啃起了點心,他與雲默認識時間最短,哪怕現在也是她的下屬,可基本的識相與察言觀色的本事都被他刻入了骨子裡。
矜持、優雅、不急不緩,伊維特的氣場似乎與眾人格格不入,落在雲默眼裡,只覺得跟當初的斯考特又相像了幾分。
&矜呢?」一開口,雲默率先詢問了何梓矜的去向,「我在開羅城沒有見到她,以她的速度不可能抵達耶路撒冷,聽說你們遇見了她?」
&黃凌海嚼著綠豆糕,說道,「要不是半路上遇到她,我們幾個沒準就活不成了。她兩三招就解決了那頭喪屍,光明系異能者簡直吊炸天了。」
&默你也別急。」許飛開口就喚名字,見雲默神色沒什麼不對,幾人間的關係倒是拉進了不少,「何大妹子護著我們幾個回來的,剛回來就去基地巡邏了,等軍隊換班了自然會再回來。」
說著,許飛幾個再次打開了話匣子,將他們遭遇喪屍、如何忽悠、如何逃離魔爪的事兒詳細說了一遍。正事兒隨著交談的深入逐漸接近尾聲,而雲默的眼光倒是注意到了一旁好不顯眼的大叔身上,認真且專注。
&位大叔,黃凌海幾個真是麻煩你了。」雲默算得上溫和的道謝,讓大叔悚然一驚。
這下子,他連手也不知該往哪兒放了:「雲少帥,我姓陳,名萬隆。祖籍江蘇,您……額,你要是不介意,就叫一聲陳同志也成。」
&叔。」雲默順溜地改了口,連帶著黃凌海幾個也不敢怠慢,一一喊著「陳叔」。
陳萬隆有些無措,雖然雲默只不過是個十六七的女娃娃,可不知為何,那身氣勢落在他眼裡簡直跟李仲辛有得一拼。他自詡是見過世面的人,但卻在雲默面前放不開手腳。
&們在回來的路上只遇到了一頭?」雲默說道,「既然接觸過,那麼……你們覺得這等喪屍可有分辨之處?」
陳萬隆細細思索了一番,說道:「雖然殼子是個人,但屬於喪屍的癖性還是改不了的。我就舉個例子,我遇到的那頭,還是需要吃人,且沒有吃人後漱口的概念。它們習慣了血腥味,也享受血腥味,卻不知道我對血腥味敏感得很。」
&類依舊是它們的主食,這是不會更改的。」陳萬隆總結道,「也就是說,想要檢驗它們是不是真正的人類,遞上一袋子人血更方便觀察。」
&然,若是高階異能者的鮮血,效果一定更好。」
高階異能者在喪屍眼裡比普通人美味太多,而他們的鮮血對於喪屍而言無異於興奮劑。
&這隨身攜帶血袋不方便吧。」黃凌海蹙眉道,「我們這些出任務的士兵,身上氣味最好和自然融為一體,泥巴味兒和青草味為佳,這要是附帶上一袋子血……」
&陳萬隆一巴掌拍上他後腦勺,在雲默詫異的眼神中不由得扯出一抹笑,「虛與委蛇的最高境界就是——即使你身邊站著骷髏大帝,你特麼也要將他當成你生死與共的戰友去對待。先騙了你自己,才特麼能騙過別人。」
&他們切實感受到你對他們的信任,對他們有用,而且你很愚蠢、缺心眼、可以利用,這樣一來,嘿嘿……至少能暫時保住小命,拖延點時間。不過它們萬一真餓得慌,那你只能自求多福了。」
陳萬隆確實是個作戰經驗和間諜經驗十分豐富的人,寥寥數語就將幾點核心指出,頗有點指點江山的意味。但,他的心理在數次執行任務中終究還是出了點兒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