曙光總部的醫院,在清晨熹微的日光里顯露出門口牆壁上斑駁的血跡,此刻這棟營區最為高大的建築被圍得水泄不通,而原本是落地窗的入口處,被人們用病床等雜物堵住。
變異獸在各個可能被突破的口子上用自己的身體衝擊著,而在雜物之後是忙忙碌碌的人們在抗衡著這些怪物的蠻力。
這間醫院本來也就不大,只是後來到來曙光的人口實在超出了原先這個地方能夠承受的規模,而前哨站的局面一時半會還未打開的時候,才臨時的擴建了一下,也就是把隔壁的建築一併容納近來,不然難以滿足接近百萬人口的需要,就算是這樣,像是一些感冒發燒,糖尿病之類的雜症這裡也是管不了的。
要不是有幾個連隊退進了醫院裡,現在他們說不定早死了,一夜當中好幾個口子都被突破過,然後又被亂七八糟的武器打了回去,死了不少人。
那些軍人一直在二樓以上的各個活動窗口朝外面射擊,倒也幹掉了不少變異獸,但是到了半夜的時候他們就已經沒了彈藥。接著原本輸液用的一些鐵架子被改裝成了簡陋的武器分發到每個人手裡。
現代建築圖的是美觀,防禦性就比較差,一旦出了這樣的事情到處都是漏洞,儘管用各種東西暫時堵了起來,但是隨著時間推移這種並不牢靠的防禦還是暴露出了很多問題。
沒有了子彈的人們,在緊急的情況下只有上到十樓然後拿著各種東西朝下扔,就像古代守衛城牆的士兵。齊然看著身邊一撥又一撥緊張兮兮的人們跑來跑去,又看到不時他們眼中對自己這些無能為力的殘疾人流露出的厭惡眼光,他自己攥緊了拳頭。
就在快要天亮的時候,還有一個女人哭喊著跑到他們這一層,病人集中管理的地方,朝著幾個病人身上扑打,後來才知道是她孩子還有丈夫死在了樓口。
「你們這些垃圾,現在還管你們做什麼,你們怎麼不去死···。」這女人顯然將他們看做拖油瓶,醫院裡除了他們其他男人全都動員起來了,而他們這裡還要有人照顧著,否則有些人連去上大小便都不行。
那女人又看到一個病人的飯碗裡還有一個饅頭,更為發瘋的叫罵起來:「你們還有心情吃,下面的人都死了,你們在這裡就是垃圾,誰要管你們···。」
其實下面死不死人跟病人們沒什麼關係,大家都是進來避難的,但是在情形越發危急之後,有的人便要拿這個最為弱勢的群體來發泄情緒,把所有絕望不滿都推到他們身上,然而這裡的人是有罪的嗎?顯然不是,這裡大部分傷員都是守護者的各種行動中受傷的,可以說是為了整個營地的利益出去拼殺的來的後果,但是一旦在目前這樣生死抉擇的關口,沒有人會去衡量過去他們的貢獻,反而厭棄他們。
終於這個女人被其他人帶了下去,但是那些人看他們的眼光···,照顧他們的幾個護士也都撤走了,還有幾個重傷員輸著液也都沒人管了,齊然身邊的一個小伙子,原來是個中尉,受傷後下半身癱瘓,沒人管了沒一會他漲紅著臉把一泡屎拉在了床上,然後整個人哭了起來。
齊然本想安慰他兩句,但是根本不知道該說什麼,他在這些人當中算是幸運的了,要是不注意言辭恐怕只會讓這些人更感到傷痛。這小伙子就這樣一直哭了許久,而身邊的人沒一個規勸的,有些人默默的嘆氣,有些人乾脆小聲的流眼淚,這些人都是漢子,但是到了這種時候沒有選擇了。
齊然只能默不作聲的去幫一些忙,好在他還能動,簡單的將小伙的衛生清理了一下,然後自己又很吃力的去上廁所,他目前康復訓練才剛剛開始,假肢還沒完全習慣。
在衛生間裡,有兩個人在裡面說話,齊然沒有貿然進去,因為他聽到這兩個人說,要是到了萬不得已的時候那就要將這好幾百重病號拋棄,讓他們充當肉盾誘餌,讓其他人撤離。
他捏了捏拳頭,想進去揍那兩個傢伙,但是最終放棄了,抱有這樣想法的人不會只有那麼兩個。這座大樓里避難的人加上原本的工作人員傷患已經超過了四千人,到現在他才明白原來身邊的人已經開始變成了狼,而他們是羊。
而就在醫院的千米之外,兩個年輕人在援軍吸引了大量變異獸後,不斷的繞路一點點的接近了醫院的位置。也許是上天給他兩開了個玩笑,昨天夜裡一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