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關瓔生產是在半夜凌晨之後,雖是大年三十除夕之夜,穩婆王氏昨晚仍是歇在雲宅,早上醒來簡單吃些早點就被小喬帶到了產房外面,得了允許,王氏自己進來,隨口就笑道:「老婆子給雲夫人拜年道喜了,三個小公子生在大年初一,將來定是有大造化的,夫人也是極有福氣的。」
「借嬸子吉言,嬸子也新年好。」雖然不認同王氏口中的「大造化」之說,關瓔也深知對方若是沒有這張巧嘴,定然會少了很多賺頭,遂也不放在心上,寒暄一句便直抒重點:「嬸子來得正好,我家寶寶已經出生了,不知那乳母的人選,嬸子可有什麼人舉薦?我還是那些條件,最好生過兩胎,剛出了月子的更好。性子要本份安靜的,手腳麻利,對了,一定要勤快愛乾淨的,只要她差事做得好,月錢好說,嬸子也跟對方說清楚,我這裡雖有三個孩子,我自己就能照顧兩個,下面的丫頭也都是得用的,不會讓她累著的。」
「夫人的意思我記下了,這一回去我就給夫人問問,兩三天之內定然給夫人個回話。」別說關瓔提前打過招呼了,便是沒有,以王氏的身份,最是清楚哪家剛出過產婦,給別家介紹個乳母不過是動動嘴的事兒。
「如此就辛苦嬸子了。」當初無數次打聽之後定了王氏為自己接生,這兩個月來她沒少讓宋氏和小喬去找王氏聯絡感情拉近關係,雖舍了些財物,雙方倒也建立起了一定的親切感,是以關瓔待王氏的態度也極是溫和禮遇——
「夫人客氣了,不過是動動嘴的事,夫人不必放在心上。」王氏也極和氣笑道。跑跑腿動動嘴,若是這差事說成了,自然有她的好處。待接到小喬塞過來的荷包,王氏略摸了一下便跟關瓔道了謝,又說了幾句吉祥話,這才離去。出了門見附近正好沒人,她也忍不住將荷包的口子拉開了個小口,看到果然是個金錠子,她臉上終於笑開了花,十兩金便是百兩銀,果然不愧是南邊過來的商戶娘子,便是家裡衰敗了,這手筆也不是一般人能比得起的。不過後來又想到那雲夫人一胎生了三子,王氏便知道她為何突然改了低調的風格,是個女人都要歡喜了,王氏心裡倒也不覺得有多意外了!
王氏離去後,關瓔喝了些下奶的湯水便讓宋氏去休息,外面有小喬和小灼在,米氏也起床了,只等吃了早飯就能過來伺候。約一個時辰後,昨晚同樣睡得很遲的弘暉一醒來就過來給關瓔請安,兩人隔著帘子說了一會兒話關瓔便打發他去吃早飯,又叮囑他這段時間既要堅持鍛煉身體,也要注意不能累著了,為此她又額外叮囑了如雙和小十九一番——
中午剛過,三個寶寶便以哭聲提醒大家自己著要進食,自大寶寶開始,他這一哭自然也吵醒了兩個弟弟,三重奏的哭樂讓關瓔這個無良額娘竟然聽出了那麼一咪咪的喜感,只是很快關瓔便笑不出來了,因為寶寶吮吸了半天卻是什麼也沒有吃到,米嬸和宋嬸看了便知是寶寶力氣太小吸不出親娘的初乳,兩人正討論著要用什麼土方子讓關瓔下奶,三個寶寶卻又慢慢不哭了,自己在襁褓里扭動掙扎片刻,哥三個又慢慢睡著了,顯然是累了。而到了晚上,三個小寶寶就順利吃到了初乳,然後關瓔便覺得,二寶雖然「個頭」小,胃口卻不比自家哥哥弟弟差多少,也徹底在心裡鬆了口氣。
關瓔的身體自然是極好的,是以現在倒也能餵飽三個寶寶,所以直到半個月後,她才極為苛刻地給自家寶寶選定了一個備用乳母,是個姓柳的年輕媳婦,剛出了月子,而且是第二胎了,照顧孩子也有經驗。
做月子真的很無聊,關瓔最大的樂趣和消譴就是觀察照顧自家三個寶寶,她每天定時給寶寶餵食,檢查尿布,洗澡、甚至按摩身體,然後她很快便發現自家三個寶寶都很乖,而且各有興趣愛好,老大致力於跟討厭的襁褓做鬥爭,不願被束縛住,一吃飽喝足就扭著身子伸著小胳膊小腿進行抗爭,讓關瓔很想給他配一句背景解說:向著自由,勇敢地前進吧,寶寶!
老二很正常,就是愛吃愛睡,連睡覺時都會流口水像是吃到了什麼美味。而小兒子就有些奇怪,除了正常的吃喝拉撒和睡覺,這孩子最大的愛好似乎就是發呆,或者借著裝睡發呆,讓關瓔不得不多分些注意力觀察這孩子——直到這孩子將發呆改為與哥哥搶玩具,她才將心底即將冒頭的疑惑壓了下去。
關瓔正月里要做月子,卻也沒有拘著弘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