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夜裡睡得晚,次日寅時剛過關瓔便醒來了,感覺自己被人抱在懷裡,微微一愣,她便想起昨夜自己睡得迷迷糊糊時,這個男人從小兒子另一邊換到了自己身邊,纏著自己進入了空間——收回思緒,關瓔動了動身子,感覺到手腕上多出來的東西,摸了摸,她也徹底愣住了,這是什麼玩意兒?手鍊?不對,是鎖鏈——
關瓔這一動,她身後的九阿哥便醒了,用自己的左手覆上她的右手,九阿哥也隱含壓抑低道:「玉兒,這是我特意為你我打制的乾坤同命鎖,刀砍不斷,火煉不化,只有爺一人知道解鎖密碼,若是強行解鎖,裡面毒針便會自動發射,兩個戴鎖人皆無法倖免——玉兒,瞧在小寶他們的面子上,爺不跟你計較以前的事兒,但是爺又實在不放心,萬一哪天你不高興了又自己跑了——玉兒,爺昨晚實在睡不著,便將這把鎖找了出來——乾坤同命鎖,兩個人要麼同命相連,要麼兩心相通!玉兒,就當是為了讓爺晚上能睡得踏實,以後每天晚上我們就戴著它可好?」
聞言關瓔心裡一頓,心念一轉兩個人便出現在了空間中的寢室中,關瓔終究嘆了口氣道:「原來爺還是在怪我!」就知道這個男人沒有那麼容易消氣!
「不,」搖了搖頭,九阿哥也無悲無喜道:「你不知道這些年我是怎麼過的,你先是睡在那裡一動不動,太醫說你——我當時覺得整個天都塌了,恨不得能夠以命換命——我抱著你不肯離開,直到累極睡去,卻被五哥帶回了阿哥府,等我醒來時,便聽十一弟說你被人帶走解毒去了,可是沒有人知道你們去了哪裡——玉兒,你的失蹤雖給我留了一絲念想,可是遍尋不到這個結果更讓人挖心般疼,我都不知道那幾個月是怎麼過來的,我認定是自己沒有保護好你,整日整夜地自責、懊悔,痛不欲生——然後我開始酗酒,每天過得渾渾噩噩如行屍走肉一般——」
「對不起,都是我的錯,我知道錯了——」以吻的打斷男人的話,關瓔不知道自己此刻除了說對不起還能說什麼!那種失去摯愛之痛,她曾經也嘗過,當時萬念俱灰的自己已然準備以死解脫——
女子的淚已然染濕了自己的臉,九阿哥心裡有一絲絲痛快,更多的卻是憐惜,伸手輕輕抹去她臉上的淚,他也繼續一臉平靜道:「後來額娘警告我,說我再那般不爭氣,即便將來有一天你回來了,她也必定容不下你!我知道額娘是為我好,更知道她說到做到——於是我將所有不甘和怨恨轉到了棟鄂氏身上,我像是入了魔般一直想著,你我相識在前,我想要的人也一直是你,如果沒有她——」
感覺到對方心底深處的掙扎,關瓔也緊緊抱住男人的頭,語帶懇求低道:「別說了,胤禟,不要再說了——」
「為什麼不說?」定定望著懷中略顯不安的女子,微一遲疑,九阿哥也再次幽幽低道:「玉兒,她因為之前的生產已然傷了根本,太醫說了一定要好好調養幾年才能慢慢恢復。之後我大病了一場,劉氏借著侍疾之機使手段懷了胎,最後還生下了龍鳳胎,額娘和太后都喜歡,再加上下面的奴才不斷奉承,劉氏的心便一天天大了,行事日漸張狂起來——而我只是裝作什麼也不知道——」哪怕在她心裡留下一個卑鄙狠毒的惡名,自己也要讓她明白自己為她做了什麼——
原來不願承認的猜測成真,關瓔全身的血液瞬間被凍結——棟鄂氏總歸是他的嫡妻元配,為他生下了兩個女兒,他卻為了自己起了那們的心思——如果自己是棟鄂氏,會想要將這樣的丈夫千刀萬剮,如果自己只是個不相干的旁觀者,也會極度鄙視厭惡這樣一個絕情狠毒的男人——可偏偏自己就是讓他瘋狂入魔的人,是這個世界上唯一沒有資格唾棄他的人——
「玉兒怕了嗎?你那一年回府只拿走了那三盞花燈——為什麼就不能連我一起帶走?甚至連見我一面都不肯?我以為你不要我了,再也不會回來——我沒有瘋掉那是因為我實在不甘心——」
「玉兒,你是在怪我在你走後還跟別的女人生孩子麼?玉兒,以後你就是要判我死刑,也請當面來告訴我,讓我有個解釋的機會。知道你帶著孩子回了京城回了阿哥府卻不肯見我時,如果不是劉氏還有用,我當時真的會直接要了她的命——」除了最後那句話時透出的絲絲寒氣,九阿哥的語氣還是無悲無喜,關瓔卻寧可他憤怒將所有的負面情緒對著自己發泄出來—
第147章父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