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理髮店裡出來,陳軍已經變成了一個光頭,看他扭扭捏捏不願出門的樣子,陳金玉在後面一腳就踹在了他屁股上:「怎麼?現在怕丟人了?你更丟我的人知道嗎?虧我還以為你長進了,叫以前的班主任關照你,我都敢我現在都不敢進學校了。」
陳俊不自在地摸著光頭一聲不吭,陳金玉撇了撇嘴問道:「剛才打你,讓你丟臉,是不是怨我?」
「沒有。」陳俊悶聲道,一聽就知道心口不一。
「你以為我很想理你嗎?我還要受大伯的白眼呢,還不是你不長進,你要是有嘉嘉一半省心我早不管你了。你現在怎麼回事?還做起了小混混?你就準備這樣混下去,往邪里走了了?」陳金玉覺得自己快變身大媽了,又不能撇下他不管,不管怎麼樣,也是自己堂弟,親著呢。
「沒有,我就玩玩。哥我不會混黑的。」陳俊被一陣臭罵,像個做錯事的小學生一樣乖乖地縮著頭不敢反抗,對於哥哥,他還是帶著敬畏的。
「玩你個頭玩!你就不能做點正經事讓人省心點嗎?吃飯了沒?找個地方吃飯。」陳金玉看他一副沒脾氣的樣子,也不想再對他進行思想教育了,說的自己都煩了還有什麼意思。
「你也別煩我,我也煩你呢,你這麼大了也該有自己的想法了,別總是不著調,我也不能拿條繩子捆著你帶在身邊,管不了你一輩子。路是自己選的,也要自己去走。」
老街上的一間小飯館裡,陳金玉看著陳俊被他壓得完全沒脾氣沒性格的樣子,有點索然無味,說話語氣也低沉了起來。最後一句,不知道是在說他,還是在說自己。
「哥,我知道了。」
「看著你這鳥樣就煩,要不要喝酒?」
「不用了我。」
陳金玉這次真的不再理他了,低頭扒飯。陳俊菸酒齊沾他是知道的,只是在他面前收斂了許多,他覺得這樣真心沒意思,兩兄弟,中間好像隔了一條天河一樣。
「喲,俊哥,這就是你哥哥呀?聽說剛才被他當街甩了一巴掌?你看,我連球都不踢了過來看看你。這掌印,真紅!哈哈哈!」陳金玉吃得正鬱悶的時候,門口就走進來了一堆人,一個個大汗淋漓的,隔了大老遠就能聞到一身汗味,他頓時就沒了胃口。
說話的是一個身材高高的抱著個髒兮兮的足球的男生,正處於變聲期,高聲叫喊讓他的聲音聽起來尖尖的。
陳金玉努努嘴,示意他自己看著辦。
「齊越,滾回你二中去!手下敗將踢什麼球?!」陳俊的氣勢一下子漲了起來,眼裡湧起一股怒火,他可從來都不是軟柿子。
「不就贏了一回嗎?有什麼好得意的?幾歲了?還這麼聽哥哥的話,丟人!別忘了明天的球賽,你可以叫你哥哥一起來,哈哈。」那個叫齊越的男生一開始惱羞成怒,慢慢的,便越說越得意,又張揚了起來。
陳金有點緊張的看向哥哥,陳金玉嘆了口氣,說道:「你只要不往歪了走就行,其他的我不管。如果他們是些小混混,以後就不要和他們接觸了。」
「你是誰?在這扮什么正義?陳俊啊,你說,我今天把你哥揍一頓,你以後還能不能抬起頭來?」齊越盯著陳金玉說道,其他跟進來的人本來坐在另幾張桌子上休息了,這時候也躍躍欲試,大有過來打他一頓的趨勢。
小屁孩花花腸子不少,陳金玉卻沒動怒,他現在眼界氣度不一樣了,也興不起和小孩子計較興致。
「齊越,你想找事是不是?」陳俊卻不用了,兩眼通紅,大有大打出手的架勢,要不是陳金玉在這裡,估計他早就以少敵多幹起來了。
「找事又怎樣?我怕你嗎?你這哥哥脾氣好像很好呀?他怎麼打你出手這麼重?是不是你太不像話他看不下去啦?」齊越敲著一雙筷子,時不時撥弄著陳金玉面前的菜盤子,把菜汁都弄了出來,濺在他的衣服上。
陳俊早已忍無可忍,拿起另一個菜盤子往齊越頭上蓋去,半盤剩菜連著菜汁澆了他個滿頭。
齊越撥弄著頭髮,看著陳俊咬牙切齒地說道:「敢潑我,兄弟們,干他!」
說完他自己當先掀起桌子往陳俊身上蓋去,其他人也一擁而上,以多打少幹了起來。陳金玉絲毫沒有幫忙的覺悟,挪開了一點凳子,躲開紛飛的碗筷,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