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上有急救包,包里有止痛針,我希望古昱能在傷口恢復前少遭點罪,就只能辛苦龍濤和胡濤了。
天亮後,空中又飄起了小雪,我脫下外套給古昱蓋在腿上,怕他的傷處凍著再落下病根。
胡濤和龍濤堅持走了十公里,眼見著體力下降,兩人抬著擔架的胳膊都在抖。
古昱叫他們停下休息,說他的腿已經好多了,兩人倒是沒勉強,把擔架放到路邊,便坐下原地休息。
走一個小時,和抬著擔架走一個小時,在體能的消耗上,自然是後者更甚。
龍濤和胡濤肯停下休息,也是為了補充體力,他們掏出口袋裡的能量棒囫圇吞下,從雪地里抓了兩把雪塞進嘴裡解渴。
風餐露宿,看到他們倆狼吞虎咽的樣子,我腦子裡立刻蹦出這四個字。
古昱是摔斷了骨頭,受傷的腿不能垂著,否則我很想說剩下的路由我來背他。
正當我琢磨著怎麼把擔架改成雪橇的時候,遠處忽然傳來發動機的嗡鳴聲。
除此之外,還有另一種聲勢更加浩大的聲音,好像萬馬奔騰。
「是咱們的車!」胡濤對機械方面有著敏銳的洞察力,他可能從聲音辨認出了發動機的型號。
「桑柔,你去看看,他們可能有危險。」古昱坐在擔架上,他臉色看上去好多了,只是腿還不能隨意移動。
如果沒有那種奇怪的聲音,我或許會以為是陳冬回來接我們了,然而此刻,我更相信他是被什麼東西追著逃回來的。
我迎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狂奔,片刻後看到我們的車打了個滑沖向路邊的隔離帶,車後跟著數以萬計的灰色死屍。
它們奔跑時濺起的雪粒形成一道白浪,萬馬奔騰變成了萬屍奔騰,而且眼看著就要追上我們的車了。
我連忙加速衝上去,陳冬扭轉方向盤,他在竭力穩住車子,最後隔離帶只是被撞得有點變形,如果車子撞開隔離帶栽到路邊的斜坡下面去,後果不堪設想。
但車子停下也給那些死屍提供了機會,死屍趁機拉近與車子的距離,眨眼的功夫就跑到了近前。
我跟車子相距少說有一千米,在距離上完全不占優勢,我心中一急,唯一的念頭就是不能讓死屍碰到車子。
古昱說指揮棒可以調節攻擊範圍,釋放距離也由精神力控制,於是我集中意念揮出至關重要的一棒。
這時車子周圍已經圍上去一群死屍,距離車子只有不到兩米遠,卻在突然間消失無蹤。
不過這點小損失對後面蜂擁而上的死屍來說根本算不上什麼,消失的同伴沒有引起它們的注意,或者恐懼好奇,它們的注意力全放在了車上。
可能是車的發動機沒熄火,所以它們對它緊追不放,大部隊陸續趕到,眼看它們又要使用出絕招——疊羅漢!
此時我跟車子也拉近了距離,幾個跳躍躥到車前,跳到車前蓋上,居高臨下地盯著圍上來的死屍,握著指揮棒劃出一道道弧度,把從四面圍上來的死屍全部消滅。
科技發展到一定程度,使用起來就像魔法,可惜沒有五毛特效,空中也沒有火花、光柱,只見我揮著小棒棒一頓點,就把死屍都點沒了。
它們還沒捉到獵物,所以吐出的毒氣不多,跟吐個煙圈差不多,轉眼便消散在凜冽的北風中。
北風卷攜著被死屍濺起的雪粒,歡快地奔向遠方,而剛剛還氣勢逼人的死屍大軍,轉瞬間便消失得乾乾淨淨,唯有被踏平的雪地,證明著它們曾經出現過。
陳冬把車倒回公路邊上停好,我急忙拉開車門,潘藝佳抱著球球坐在後座上,她身上繫著安全帶,兩個小傢伙都沒事。
我鬆了口氣,兩個小傢伙齊齊盯著我,似乎也在確認我有沒有受傷。
我安心一笑,囑咐道:「你們跟著陳冬,別下車。」
說完我關上後門,轉而拉開副駕駛一側的車門,從座位底下拉出急救箱,拿了裡面的止痛針揣進兜里。
「隊長怎麼樣?」
我看看陳冬腦門上磕出的大包,忍著笑說:「他腿受傷了,你們在這等一會兒。」
為保險起見,我沒敢讓陳冬把車開過去,雖說那顆巨大的頭顱消失後,地底下就沒動靜了,但我也不敢掉以輕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