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叔,說說怕啥呢?本來就不是咱挑的頭,讓他知道是誰在背後使壞對咱們也不是沒好處。您也說了,這群人都是硬點子,要是能和公司幹起來熱鬧就大了!」
馬車走出去沒多遠,王剛就忍不住和老者掰扯了起來。他的心眼也不少,不是因為新馬車才願意透露整件事的始末, 而是另有打算,想來個坐山觀虎鬥。
「剛子,要是換成別人,不用等你吱聲我早就這麼幹了。可這次不同,雖然咱們只見到一個人,也足夠引起警惕了。」
「這個周大福老叔我半點也看不透,甚至猜不出他有多大歲數。記住啊, 當你啥都不清楚的時候, 最好啥也別做,不做沒錯,做了全是錯!」
佟利民對剛子的了解肯定比洪濤深的多,也知道大侄子要幹啥,所以才會攔著。坐山觀虎鬥是不錯,但首先得保證老虎們在兩敗俱傷之前別咬人,否則就不是觀虎鬥了,而是給老虎中場加餐。
「……那新馬車呢?」實際上剛子也不願意無端挑事兒,只是想用這個消息換來新馬車的製造技術。有了四輪馬車,不用增加馬匹和車夫數量就能把運載量平白提高50%以上,對利民運輸隊意義很大。
「天下沒有白來的好處,吃人家嘴短拿人家手短。你沒聽他說嘛,要把市場做大。拿什麼做大?有姓孫的兩家公司在,市場多大也不夠用,然後呢?」
佟利民白了剛子一眼,當一個人眼裡都是有便宜可占時就離倒霉不遠了……這種狀態很危險,不光要提醒還得把道理講明白,從思想上重視。
「然後……靠,他不會是想拿咱們當槍使去和公司搶飯碗吧!」王剛也不笨, 只是一時被新馬車給誘惑了,啥叫利益薰心?這就是。
「很難說,等等看吧……我覺得這夥人不會消停的。」佟利民心裡也沒把握,看不懂的人才最危險。
「其實他要真的能和公司掰掰手腕應該也不算壞事兒。」
但王剛並不這麼認為,現在長風和忠義兩家公司已經把安全區裡的運輸行業完全壟斷了,其他運輸隊只能喝點湯。說白了就是在給人家打工,累死累活也就拿個工錢,永遠別想超越。
反抗這個念頭不是沒動過,可是越了解這一行的內幕就越提不起勇氣。根本就不是一個數量級,連抵抗都做不到談何反抗。
但是有人肯帶頭鬧一鬧未嘗不是好事兒,只要條件允許他願意提供必要的幫助。失敗了,大不了還像現在一樣,萬一成功那可就是天大的利益。
「唉……剛子,我老了,折騰不動了,做事總是求穩。你還年輕,心氣高,願意多嘗試沒毛病。不過做任何決定之前都得想著手下還有幾十口子人跟著你吃飯呢,一步走錯,不僅僅是咱們爺倆挨餓,一大堆人跟著受罪啊。」
佟利民長嘆一聲,想當年剛從四省聯盟遷過來時何曾沒有想過干一番大事業,怎奈理想挺美好現實很骨感。每前進一步肩上的負擔就重一分,走到今天,理想啥的早就被生存壓力給磨沒了。
眼下看著徒弟又在做自己當年的嘗試,既想勸他不要去白費力氣,可心底還是有那麼點不甘,又幻想著徒弟能青出於藍,左右為難!
「老叔放心,我不會憑著性子胡來,大主意還是您拿,您說往東咱就往東,沒二話!」王剛歪頭看了看佟利民,胸中的火熱稍稍降了點溫度。
自己的小命就是這位看似風燭殘年的男人從喪屍堆里救出來的,從四省聯盟到東亞聯盟一路走來,眼睜睜看著他從壯年變成了現在這副模樣,其中的辛苦沒幾個人能真的體會到。
「唉……老叔不能一直在,等我走不動了,眼花耳聾腦子糊塗了,還能拿啥大主意啊。」佟利民長嘆了一聲,後面的話只在心裡想了想,沒說出來。
說出來也沒用,剛子是自己選定的接班人,本質不錯,腦子也夠用,唯一欠缺的就是經驗。可是這個玩意急不得,要靠時間的積累。問題是時間還夠不夠,自己還能不能陪著他再多走幾年呢?
看到老叔的神色有些落寞,剛子想安慰幾句,可是詞兒還沒想好呢就覺得有個黑乎乎的東西從側面高速接近,下意識的勒住韁繩踩下了剎車。
生死一念間,就在馬車硬生生剎住的同時,一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