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麻煩、不麻煩……你倆回去一趟,就說信天翁的朋友來了。兄弟怎麼稱呼?我叫荀健,外號六胖。這他娘的破世道,以前我是個大胖子,小三百斤,怎麼減也減不下來。自打該死的病一爆發,我是一年比一年瘦, 現在只剩180多斤了。」
車夫吆喝了兩個同伴回去叫人,拿出煙率先發了一根。接下來這番別開生面的自我介紹讓洪濤的心情不得不輕鬆了些許。有些人的性格天生樂觀自來熟,啥也不用干,光聽他們聊天就能愉快。
「我姓周,周大福。看起來肥肉也怕苦,就得惡治!」在開玩笑方面洪濤從不甘人後。
「哎呦呦,原來是周老闆親自來了, 冒昧、冒昧了……那啥, 要不去門房裡坐坐!」六胖不光嘴勤喜歡聊, 表情也很豐富。聽到洪濤的名字之後唰的退了一大步,滿臉的不可置信。
「荀兄弟認識我?」洪濤使勁兒在腦海里找了找,也沒找到眼前這個漢子的印象。
「聽說過……唰,轟隆隆……嘿嘿嘿,那天我沒去,聽剛哥說的。剛哥還說周老闆的馬車厲害,就是這輛吧,我瞧瞧礙事不?」
六胖除了嘴和表情之外還很有表演天賦,雖然沒有手雷,但這番無實物小品做的非常逼真傳神,就像當時在場親眼所見一般,連洪濤單腿跪地的姿勢都八九不離十。
「光看有啥用,來,試試!」既然免費看了人家的表演,洪濤也不小氣, 拿起馬鞭遞了過去。
這下四個車夫算是有的玩了,駕著馬車每人出去轉一圈回來, 再對車輛的性能做番評頭論足, 和舊世界裡新車發布試駕一樣。更有甚者,還得鑽到車架下面去看看前軸的轉向連接系統是怎麼運作的。
「周老闆,是什麼風把您給吹過來啦……」很快,鑽研車輛構造的活動就被一聲響亮的招呼給打斷了,王剛邁著大步走進院門。
「禮尚往來嘛,前幾天無意中找到兩箱好酒,頭一個就想著帶過來和佟老闆、王老闆熱鬧熱鬧。上次去我哪兒真是怠慢了,連頓飯都沒顧上吃,專程來賠罪的。」
洪濤一邊抱拳打招呼,一邊把車廂里蓋著的兩箱酒掀開。黃蓋汾酒,在舊世界裡真算不上好酒,可是到了嚴禁用糧食釀酒的新世界身價立馬蹭蹭上漲,就算放到三環娛樂城的餐廳里也非常拿得出手。
「哎呀,好東西!來來來,上車上車,回家聊去……這是有活兒?」王剛也是個喜歡喝酒的主兒,尤其是高度酒,見狀立馬眉開眼笑,拉著洪濤的胳膊就要走, 看清楚車上裝的東西之後又把手鬆開了。
「嗨, 幫人搬個家。你認識,公司門口跑貨單的震爺……」洪濤沖二樓指了指。
「……你和他?」王剛當然認識馮震,所以就更迷糊了,怎麼仇人走到一起去了。
「王老闆別多想,我就是看著他閨女挺可憐,要是真的兩三個月下不了地怕是就得餓肚子了。本來也沒多大仇,教訓教訓就成了,給他留條活路吧。」
裝的挺像,這是洪濤對王剛的新評價。沒想到啊,這個看上去很豪爽的漢子也有點演繹天賦。
「……」這時六胖湊了過來,在王剛耳邊低語了幾句。
「盡他媽給我添亂!周老闆,對不住,是手下兄弟們知道了上次的事兒氣不過。要不這樣,醫藥費和這幾個月的生活費我出!」
聽完了六胖的話,王剛眼珠子一瞪罵了句,轉過頭開始解釋。合算他是真不知道車隊裡的人把馮震打了,但也沒太當回事,只是表示願意賠償,道歉是隻字不提。
「別別別,我可是半點埋怨的意思也沒有。如果不是佟老闆和王老闆通情達理,咱兩家這個仇還就真結上了。說起來他也有責任,吃點苦不冤。
不過就算您這邊肯高抬貴手,他在這裡怕是也住不踏實了。索性就搬到我那邊去吧,房子是現成的,工作也好找,您看呢?」
王剛到底是不是半點不知情洪濤也無從判斷,更懶得追問。只把現狀說清楚,再表明態度。如果王剛還不依不饒,那這裡肯定有事兒。
「嗯,算這小子上輩子積了德,碰上周老闆心眼善。說起那件事我也是窩著一肚子火,明明被人算計了還得假裝不知道,真他媽的!」王剛還真沒阻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