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對正義的看法和別人不同。」
昏黃的小酒館裡,擠滿了臭氣熏天的醉漢,他們一個個歪倒在木椅上,笨重的身體壓得椅子咯咯直響。
他坐在吧檯前,搖著一杯冰血緣,帶著幾分醉意,瞧著面前這位穿著暴露的濃妝女子。
石灰一樣白的皮膚,烏黑的細眉,清澈明亮的桃花眼,猩紅的厚唇微微撅起,她看著面前每一位經過的客戶,倔強的眼神中帶著幾分勾引。
「那麼你對正義的看法又是什麼?」她將視線放在眼前這位半醉的警察身上,他穿著邊角沾黑的健身背心和深藍色的警褲,腰間纏著繃帶,泛黃的繃帶上滲出一片淡紅。
他叫冬,留著整齊的板寸頭,一臉輕蔑的微笑,眉宇之間透出幾分爆炸性的威懾力。今年二十五歲的他,已經坐在迷城夜騎團團長的位置上,雖然手下里偶有幾位年輕稍大的心懷不滿,但這樣的憤憤不平很快會在他那無情的瞪視中煙消雲散。
「這你就別管了。」他像個流氓一樣盯著女子的臉一笑,將頭扭向門口,那裡平靜的出奇,讓他感到詫異。「你呢?最近,城主是不是又來找你的麻煩,我猜你早晚是他的太太,而且還能做大的,因為那好色之徒早晚會被你的誘惑力征服。」
「你就別為我操心了,做個酒吧老闆挺好的,無憂無慮,還能打聽來來往往的事情。」
「好個屁!每天有一百個男人死盯著你的胸脯,一百個男人想要把你征服,還有另外一百個男人想要酒後鬧事,至於那些來來往往的破事,有何用處?」
「你可別小瞧了這點破事。這樣吧,我給你講個故事。」她為冬滿上酒水,叼起一根雪茄菸,點著,深吸一口。「故事的主角是一位貧苦的父親……」
「我對貧苦的人沒有興趣。」冬一口灌下半杯,她卻繼續說。
「他在白馬鎮做木工,由於工頭的壓榨,這兩年來沒賺多少錢。他的女兒有點姿色,就在天鵝鎮的夜店裡打零工,父女倆的工資加起來勉強可以讓他們在白馬鎮買下一座房子。可好景不長,今年,他發現女兒總是神情恍惚,在吃飯的時候搖搖欲墜。一開始,他覺得是女兒近些日子加班,過著黑白顛倒的生活,休息一段時間就好,可是沒料到在上個月,他的女兒突然在家暈倒,送到醫院,才發現是腦袋裡面長了東西,需要立刻做開顱手術。」
「這年頭,大病小病都不是事,與其痛苦活著,不如早點解脫是好。」冬灌下另外半杯,說這話的時候,他咬著牙,另一隻藏在吧檯下的拳頭緊握。
「這位可憐的父親沒有錢,只能去借,可是湊來湊去還差七八萬。你想想,女兒的手術迫在眉睫,一個窮父親,能去哪拿錢。他心一橫,喬裝打扮一番,在天鵝鎮蹲點,終於在一天夜裡,看到了一位富有的胖子。他這是第一次干搶劫的活,哪有雄獅鎮裡龐家軍那般野性,可他還是硬著頭皮衝過去,只喊著要錢。」
「那胖子是當地的地頭蛇,雖然沒帶保鏢,卻還是有著一番氣勢,可是這位父親不肯放棄,為了救女兒,他豁出去了,便舉刀威脅,結果和那胖子扭打在一起,好像無意中捅到了他,便嚇得連夜逃往白馬鎮。第二天,他看新聞,說是在天鵝鎮的富人區發現一位富商的死屍,死者被尖刀插入胸口,附近還有打鬥的痕跡。他嚇壞了,一時忘了自己在何處碰到那位富商,只是覺得有些面熟。後來,警察在監控器里發現了鬼鬼祟祟的他,他便落網了,被送進死門監獄的時候,他的女兒還在醫院。」
她對著他吐出一團煙霧,問道。「你說他是無辜的嗎?」
七天前,天鵝鎮。
冬從摩托車上走下來,案發現場已經被封鎖,三個夜騎端著衝鋒鎗,見到他走過來,紛紛點頭哈腰。
「團長,你到啦!」
冬沒有理會他們,直接走到事發處,屍體已經被運走,那裡用白線畫出死者的輪廓。
「又是個死胖子,我猜是個富人。」雨點了兩支王牌,一支遞給冬,一支叼在嘴裡。
「你這不是廢話嗎,這可是富人區,住這的都是滿是油水的富人。」冬接過煙,叼上,深吸一口,抬頭望著昏暗的天空。
五年前的那場黑子能泄露事件,將整個世界拖入了無邊的黑暗之中,如今,湛藍的天空再也看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