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 11 點,兩人收拾好了自己的行李一前一後出來退房。駱十佳沒錢,賬都是沈巡結的。
駱十佳找家庭旅館的老闆娘開了張票,小心收藏。
「我會還你錢的。」駱十佳對著沈巡晃了晃那張手寫「發/票」。一臉篤定。
沈巡不置可否,拿了行李就要走。
「下一站去哪裡?」駱十佳背著自己的包,跟著他,謹慎地問了問。
沈巡把行李都扔進了後備廂,嘭一聲蓋上了後蓋,然後毫無預兆地回過頭來問駱十佳:「要不要在洛陽轉轉?」
沈巡隨意靠著他那輛髒兮兮的自由客,見駱十佳面露疑惑,他又解釋道:「來都來了。」
「洛陽有什麼?」駱十佳問。
「龍門石窟,白馬寺,還有個什麼森林公園?」
駱十佳若有所思。
「胡辣湯,洛陽水席,漿麵條,連湯肉片。」沈巡又說。
「哪裡吃?」
沈巡見她臉上終於有了一絲神采,嘴角勾起了淺淺的弧度,幾乎是下意識就感慨道:「你還是和以前一樣。」
後半句沒有說出來,但他們都懂了。這是漫長的時光曾賦予他們的默契,可此刻,這默契卻讓他們都陷入沉默。
以前,這個詞語說起來,就已經有了一絲殘忍的意味。
「走吧。」沈巡收起了臉上的表情,鑽進了車裡。
駱十佳看著他的背影,心中湧起一陣心酸。
很多很多年前,沈巡曾經一臉意氣地對駱十佳說:「這一生很短,也許我不能帶你走遍全世界每一個角落,但只要我還活著,我就會讓這個世界上更多的地方有我們去過的腳印。」
如果當年排除萬難和他在一起,今天的結局會不會不一樣?
也許會。他們為了在一起背叛一切,然後被孤單吞噬被荊棘阻擋,最後成為一對痴男怨女,讓瑣碎的生活磨掉最後一絲愛意。
愛著恨,和恨著分,駱十佳選擇了愛著恨。
誰說她不是個殘忍的女人?
他們之間的未來,從來都是她下的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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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飯是在洛陽城內吃的。繁華的商業街來人來往。停個車都要 25。
駱十佳沒有來過洛陽。這座古都之城擁有四千多年的建城史,古韻似乎還遺留在這中原土地的每一寸縫隙。如果是來旅遊,大約會十分愜意。而如今駱十佳既沒錢也沒閒,不過是隨便逛逛。
午飯到下午三點才吃的。沈巡找了一家麵條自助,肉不給加,但麵條是一小碗小碗上的,管飽。
不得不說沈巡這個人實在太沒有情趣了。這一路他每次選擇食物都是以飽腹為目的。而駱十佳跟著他這麼吃,竟也沒覺得不適。
「你帶女人吃飯,都吃這些嗎?」駱十佳吃飽了,用筷子玩著麵條,把麵條拉得很長。
「看是帶什麼樣的女人吧。」
駱十佳抬頭看了他一眼:「我是什麼樣的女人?」
沈巡又吃完了一碗,見駱十佳已經飽了,直接把她面前的一份拿到自己面前,刺啦刺啦兩口就吃完了。
「別浪費糧食,不要就別拿。」
駱十佳放下了筷子,雙手交疊,放在桌子上:「你還沒有回答我,我是什麼樣的女人。」
「沒錢的女人。」沈巡抬起頭瞥了她一眼,冷冷回答:「付錢的人做選擇,我以為你應該有基本的常識。」
駱十佳愣了兩秒,隨即勾著嘴角笑了笑:「我真的會還你錢的。所以下一頓不吃麵了好嗎?」
沈巡沉默了幾秒,問她:「那你想吃什麼?」
「至少得吃點有檔次的食物吧。」
「比如?」
「……胡辣湯?」
一直沒什麼表情的沈巡終於露出了一絲笑意。
兩人付完錢從店裡出來,駱十佳說看著人來人往的洛陽街道,突然對沈巡說:「多在洛陽待一晚吧。」
沈巡雙手插在口袋,低頭看了駱十佳一眼:「怎麼,喜歡洛陽?」
駱十佳搖搖頭:「只是想休息休息,有點累。」
沈巡對於她的提議不置可否,兩人去停車場拿了車。也不知道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