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十佳去而復返,這是沈巡始料不及的。她的聲音在這樣的夜晚這麼出乎意料地響起,如同乾涸龜裂的土地突然流過的一股清泉,仿佛擁有復甦萬物的力量。
沈巡覺得這一路始終是駱十佳在給他驚喜,她比他想像中更美好,更大膽,更熱情、更堅韌也更執拗,完美得好像找不出她的缺點一樣。她不似外表表現出來的那樣冷漠,她只是表達愛的方式比較特別。
長治的房間裡有一股久不開門的潮濕霉味還夾雜著一絲鐵鏽的腥氣,門外微風陣陣,送入駱十佳身上洗髮水的淡淡香味,勾得沈巡立刻心猿意馬躁動不安起來,連自己要做什麼也忘記了。
他兩步跨到門口,欣喜地把駱十佳抱了起來,他是那樣開心,開心得像個不醒事的孩子,忍不住抱著駱十佳轉了好幾個圈。
「大老婆不在小老婆沒來,你這送上門的,剛好。」配合駱十佳那句「抓/奸」,沈巡也不正經了起來。
沈巡那破房間並沒有比長治好幾分錢,房裡有股味不說,床上的床單被罩也都有點潮了。睡上去說不上舒適,但這一路也算是睡過各式各樣的奇怪地方,也算可以適應。
沈巡的胸懷緊貼著駱十佳的後背,一雙大手將駱十佳箍住,兩人縮在一起,被子有一截都幾乎要掉到地上,單人床睡兩個人,也只能這樣擠著了。
駱十佳有點不自在,小心翼翼翻了個身,鑽進了沈巡懷裡,嘴上還是忍不住抱怨:「這床可真小。」
沈巡的手護著駱十佳的後腦勺和背,怕她磕到了,也怕她掉下去。
「以前也沒想到要帶女人來鬼混。」沈巡笑說。
駱十佳聽他這麼認真解釋,忍不住偷笑了起來:「嗯,想法倒還是值得人尊重。」
沈巡撩了撩駱十佳的額發,在她額間落下一吻:「要早知道有今天,肯定買張舒服的床。」
清冷的月光從略顯陳舊的窗戶投射進屋內,為屋內的陳設都籠上了一層薄薄的銀色紗衣。沈巡的臉上有淺淺的環境色,也是清冷的月光顏色,駱十佳下意識地撫摸著他高挺的鼻子和凸起的喉結。她的指腹清晰地感覺到沈巡的沈巡的喉結上下起伏了一下。
他的呼吸那樣炙熱,一個翻身就將駱十佳壓在身下。他的手利落地撩開駱十佳的薄薄衣衫,粗糲的手掌附上駱十佳的細膩皮膚。
不比第一次那麼溫柔,此時此刻,他狂野得如同被關押許久突然出閘的猛獸。駱十佳的手死死抵著他硬挺的胸膛,但他始終是個兇殘的主導者,將駱十佳殺了個片甲不留。
駱十佳額間滿是汗漬,她咬牙切齒地瞪著沈巡:「沈巡……你是不是沒見過女人啊你……」
沈巡輕笑,俯身吻著她的耳垂,聲音仍是有力而性感:「沒見過你這樣的女人。」
沈巡抓住駱十佳的手,讓她環著他的後頸,突然將她整個人抱了起來。駱十佳一聲驚呼就要推他:「別鬧,沒戴套。」
沈巡卻是一臉不管不顧:「不愛用那玩意。」
「不行。」駱十佳狠狠捶了沈巡一下。
沈巡卻將她抱得更緊:「懷了就生。」
駱十佳抵抗的力量終於是軟了下來,最後只緊緊抱住沈巡的脖頸,由著他胡來。
「直男癌。」埋怨都帶著嬌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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辦公室里環境並不算太好,但長治也整了個小廚房,沈巡翻了半天只找到一點麵條,找村裡的農家買了點雞蛋,隨便煮了兩碗面。
駱十佳是被穿過窗戶的冬日暖陽曬醒的。眼睛都還沒睜開,最先甦醒的是嗅覺,雞蛋面的香味陣陣而來,勾得駱十佳肚子裡饞蟲直動。
沈巡其實也沒有做什麼珍饈百味,可駱十佳還是很快就起了床。
辦公室這邊物資都比較缺,什麼都要將就,駱十佳蹲在院子裡的水池邊,用沈巡的牙刷刷著牙,說不上是種什麼感覺,總之非常奇妙。
這水池大約是農戶自家隨便用水泥砌的,水池的邊緣長滿結成團的青苔,顏色已經幾近墨綠。早上溫度較低,幾灘積水都結了一層薄薄的冰,青苔上也有顆粒的冰籽。駱十佳對著薄冰吐著漱口水,不一會兒上面就化出一個圓圓的洞來,駱十佳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看著眼前的畫面就忍不住咧嘴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