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更
「娘娘,今兒劉松要放榜了。」宮中的日子本就一成不變,劉榕又不關心外頭的事,到了秋天,正想著要不要熬點秋梨膏給太皇太后潤潤嗓子時,眉娘卻輕輕的提醒了一聲。
劉榕愣了一下,這快大半年裡,劉松倒是聲名雀起,也不知道樊英上哪找了一群才子陪著劉松讀書,而且還是在她蓋的藏書樓中苦讀。藏書樓本就是公眾的地方。因為課堂上有大儒的演講,於是徵得大儒的同意,除了二十一個正式弟子,有桌有椅的在下頭學習之外。後頭一大片空地上,也坐滿了想聽講的人。
當然,這些人,都是沒有資格上課提問,不能拿自己的文章給老師看的,他們只能聽,而且,連聲音都不許發出,不能干擾了老師上課。
開始時,紀律還沒這麼好,但樊英是誰,真的派人守在那兒,有那違紀的,直接捂嘴架了出去,別說以後來聽課,連看書的證件都沒收,以後不許再進藏書樓了。
這麼兩三次之後,再無人敢亂說亂動。但是樊英不禁止他們下課後自己討論,反正下了課,回了家,只要不在藏書樓里,你們愛說什麼都成。
這大半年,劉松的學習、成長就成了一個秀。暴露在所有人的目光之下!說實話,若不是劉松被景佑訓了兩年,戰場、流民、殮房、驗屍,把這一系列的事情都經歷之過。對了,還在樊英從前朝被盜皇陵邊上,拉回的大石蓋的屋子裡睡過了。這場面還真的挺讓人難受的。
他讀書不錯,但那是跟普通人比,但跟這二十位才子比。單說讀書、詩詞、做賦、寫文,那差的就不是一星半點。劉松其實知道,自己不可能走正途,什麼中了進士,進翰林院,然後呢先做京官,再做地方官。最終朝著宰相之位進軍。
這條路不適合他。因為他是外戚。不管貴妃認不認他們,他們都是貴妃親弟,如果不是貴妃親弟。樊英理他們才怪,皇上更不會為他們浪費一點心神。
但他也清楚,他們得成功,但不能掌握朝政。這個度。並沒有那麼容易。
九個月,從二十一名一直排進前三。老師的嚴厲與公正是展於人前的,他們寫的文章還會貼在外面的牆上,讓眾人品評,沒一絲可能做假。
這九個月下來。京中無人不知,端貴妃之弟劉松的奮發史,只要進宮來。不管是不是熟人,都會對著劉榕狠夸一下劉松。
劉榕都快被煩死了。好在景佑從來就沒在她面前提過,這事她才沒再亂發脾氣。眉娘也沒說過,今天應該是有事吧。
「怎麼啦?」劉榕再不想知道,也得知道。
「皇上以娘娘的名義給劉松送了個考試籃子。等考完了,可能劉松和劉柏要進來謝恩。」眉娘乾巴的說道。
「皇上說的?」劉榕氣得要扔東西了。景佑竟然連風都沒跟自己透一個。
眉娘低頭不語,皇上能不知道劉榕不喜歡聽這些嗎,每每外頭來恭喜她有個好弟弟,她臉就比哭還難看,誰敢在她面前說這個,所以皇上讓自己說,然後他拍拍屁股跑了,讓自己在這兒受罪。
「叫太醫,本宮病了。」劉榕喝道。
「娘娘!」眉娘按住了要炸掉的劉榕。
「為什麼他要逼我,我已經說了,為什麼就不能當成不認識?」劉榕淚一下子涌了出來,「在他的心裡,我的意願就這麼不值錢?」
「娘娘!」眉娘捂住了劉榕的嘴,永壽宮的人已經全換了,在景佑與自己聯手之下,這裡的確跟鐵桶一般了。但是這裡的人也是對景佑盡忠的。
「我病了不成嗎?」
「娘娘,見見吧,劉松這大半年挺好的。連姑姑出宮也過去看了一眼。還有劉柏,那個孩子都瘦了,被關在藏書樓里,一邊讀書還一邊習武,看著心裡也是挺純良的。」
「跟我有關嗎?我出錢讓他們讀書、習武,現在還想我怎麼樣,沒有我,他們有今天嗎?非要我見?」劉榕哼了一下。
「就是啊,娘娘,兩位少爺沒您,就沒有他們今天。雖說施恩莫望報,但是也不該錦衣夜行啊!現在您是打是罵,也就隨您,見一面罷了。皇上又沒有說,一定要您安撫,和解。」眉娘輕輕安撫著劉榕的情緒。
「太皇太后還在等您呢,快起吧。」眉娘看她沒反駁,現在就讓她起來,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