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更
晚上,景佑還是留宿在了永壽宮。雖說宮規上說明了,只要診斷出了喜脈,就得撤了綠頭牌,當然,這個還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今天初一。
不過宮規這東西,對於景佑來說,從來就不是問題。而對劉榕來說,那個就更不是什麼問題了。
宮規是皇后要守的,她一個妾,根本不懂。
晚上沒喝湯,還是喝的粥。她這一世為了美貌,付出的遠比想像中要多得多。
之前只吃蔬果,後來備孕時,改喝藥膳湯。而現在,她已經改喝各種粥。
不是喜歡不喜歡的問題,對她這樣,沒有胃口,胃口也小的人來說,而是所有飲食中,粥是最好吞下,以及吸收的。
現在她像小孩子一樣,每半個時辰,就喝上一小茶碗的熬得恰到好處的粥。
這樣,胃裡不會有負擔,她也能保證她的棉棉在肚子裡能健康。
景佑也看到了,她每隔一會就會喝點稀粥,也就不想逼迫於她。至少,每個時辰都在吃東西,不是那不懂事的。
劉榕洗了澡,由著眉娘給梳了頭,然後舒服的躺回了被窩裡,果然,冬天還是被窩最舒服了。
景佑本就靠在床上看摺子,看她回來,就讓小錢子收了摺子,讓他出去,眉娘也就放下了幔帳,讓他們夫妻夜話。
景佑此時的心情是複雜的,因為對他來,他的長子身體有缺陷,而御醫一直非常清楚,但就是沒說。現在讓胡大夫說了。他再問御醫,御醫除了會請罪,多一句也不肯說了。
景佑明白,能在宮中當值,除了醫術好,更重要的是會看臉色,知道什麼是該說的。什麼是不該說的。嫡皇子身子有缺陷。這是皇家最大的*,真的說出來,只怕他都活不長的。他也有一家子人。他害怕是應該的。
而胡大夫其實是江湖人,他會治病,其實是更會下毒。他在樊英的藥鋪里,實為樊英的庇護中。他也許多少會聽樊英點話,但他一定不聽皇上的話。皇權在江湖人心裡。真沒有多少的份量。
就算心裡有點不樂意,可是想到有這麼一位在身邊,多少也放心一點的前提下,他也就不願輕易的得罪了。
不過想到胡大夫還是知道了晧兒的身子。他心情還是有些不太好。他現在不是心疼晧兒,而是覺得丟臉了,他的兒子有殘疾。這讓完美主義者的他怎麼受得了。
「怎麼想到要讓胡大夫看皇后?」景佑看著一臉滿足笑意的劉榕,還是忍不住問道。
「哦。她威脅我,她若死了,讓我帶晧兒,嚇死……不是,嚇壞我了。趕緊叫了胡大夫,知道她一時半會死不了,我安心多了。」劉榕長舒了一口氣,「對了,胡大夫是說她死不了吧?」
「你能不能別大年初一就說這個字,女兒聽到了!」景佑無語了,輕輕的拍了她的嘴一下。
「嗯,我們的棉棉來了,上面五個哥哥,惟一的小公主,想想都貴重。」劉榕很高興,她的棉棉終於來了。
時間也差不多,上一世,她的棉棉就是差不多這時到了。那時,她卻沒此時這樣,能恣意的在景佑面前開心。
不過當時她也真的開心,無論是誰,連續失去了四個孩子之後,終於又迎來了一個新的生命,那份喜悅與珍惜,是不能用言語來形容的。抬眼看著景佑。
「你喜歡嗎?只是一個公主?」
「若我說不喜歡呢?」景佑故意扳著臉。
「喜歡吧,你都有五個兒子了,終於有公主了,物以稀為貴。」劉榕輕扯著他的前襟。
「唉!女兒聽到了都要哭了,她的娘說她是個物件。」景佑真是對這位的不學無術再一次無語了。但還是輕輕的說道。
「我的女兒,當然是最最珍貴的,不用比,也是最珍貴的。」
這也不是敷衍劉榕的話,任誰等了四年,對於他們第一個孩子的期盼,都是不同的。
人的心本就是偏的,景佑剛剛還在為嫡皇子而糾結,但是被劉榕把話題引到了女兒身上,馬上,心態都不同了。
「父皇是喜歡蓉妃的吧?」景佑忽的又想到了什麼。
「什麼?」
「他在榮親王的墓上寫的祭文,『朕之第一子!』這句話我一直耿耿於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