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你要跟我走,現在這位大哥不想讓我走了,」老唐指著不斷試圖爬起來的屍守,「你應該是件很厲害的煉金武器吧?快說說你有什麼用,要不然待會我控不住它了,別說帶你走了,我自己都得留下!」
「您不必擔心,我可以溶化它。」
少女道。
「溶化?!」老唐瞪眼,「你不是叫銀河之壺嗎?你裡面裝得莫非是硫酸?」
「不是硫酸,」少女搖頭,「我可以產生很多種有特殊效果的液體,溶化只是其中之一,這是對付它最有效的方法。」
「它應該是你的守護者吧?」老唐神色古怪,「你就這麼坑它?」
「它早已沒有了思想,甚至不如像我這樣的煉金活靈,」少女解釋道,「它已不再活著,自然無所謂於消亡。」
屍守身上的剩下的煉金刀劍已經不多,老唐來不及多問,銀河之壺中已經溢滿淺紫色的液體,他猛地把那些液體向著屍守潑出去,液體落在屍守身上,向著它的全身蔓延,所過之處無論是鱗片、肌肉還是骨骼,都變成了紫色的液體繼續蔓延。
屍守劇烈地掙紮起來,紫色的液體被摔得四處飛濺,然而無論是落在地上還是岩壁上,那些紫色液體都像普通的水,絲毫沒有在龍軀上那種近乎於同化的可怕腐蝕性。
直到其中一滴被甩在老唐身上,他的身體開始迅速溶化,先是表皮溶化露出肌肉,然後是筋肉溶化露出內臟,最後內臟也消失,只剩下站在地上的骨頭架子。
「啊——!」
老唐猛地從床上起身,身上全是冷汗,下意識地轉頭看向身旁床頭柜上擺著的銀河之壺。
在他的視線中,絲絲縷縷的銀光從銀河之壺中湧出,在空氣中編織出一道美麗的半透明人影。
「您又做噩夢了?」
少女銀色的長髮末梢飛舞,對著老唐問道。
自從前幾天從遺蹟里出來,老唐就一直在做這個夢——明明在遺蹟里真實發生的事情是他把那一大一小兩頭屍守都用銀河之壺給融了,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回來後卻經常做自己被溶掉的噩夢。
除了這個噩夢之外,他還會做一些古里古怪的夢,夢裡的一切都是模糊的,醒來後幾乎什麼都想不起來,只依稀記得夢裡好像有個聲音叫他「哥哥」。
難道這是他闖進人家墓里盜走寶物還殺死守墓者的報應?可這寶物是自己主動跟他走的,守墓者也是寶物自己出謀劃策還出力幹掉的,這噩夢報應錯對象了吧?不過煉金活靈好像也不會做夢啊……
「那個……雖然你這個樣子看起來確實很漂亮,但是你能不能換回之前銀河的樣子,」看著銀河之壺的活靈,老唐撓頭,「你說你作為活靈,在我眼裡的形象完全取決於我自己心裡的想法,那現在你這個樣子,顯得我心裡很齷齪似得……」
「我無法在您面前改變自己的形態,」銀髮少女搖頭,「雖然我實際上沒有固定的形態,但是您潛意識中的思維『約束』著我,您在潛意識中喜歡我現在樣子,所以我在您面前只能是這個樣子,這不是我可以決定或者改變的。」
「我怎麼沒覺得我這麼牛逼啊。」
雖然自從他把這個銀河之壺從遺蹟里拿出來,它就一直這麼說,但老唐還是有點太敢相信——活靈什麼的一聽就很牛逼,會因為受到他潛意識裡想法的影響就被固定了形象?!
「算了,無所謂,」老唐搖頭道,「反正等鷺鷥把錢籌好聯繫我,我就把你賣給她,希望到時候我不會再做被你溶化的噩夢了。」
少女姿態的活靈低著頭默不作聲,半晌後默默赤足蹲下,把頭往膝蓋里一埋,整個人消失不見。
看著女孩消失,老唐心底莫名升起一股罪惡感——但是酒德麻衣給得太多了。
而且之前少女自己也說了,她本質上其實就是個銀河之壺內的意識,是被創造出來活靈,沒有類似於龍或者人類的感情,只是按照被創造出來後的設定行動,現在的樣子也是取決於老唐自己潛意識中的想法而已。
老唐有時候覺得這個活靈就想電影裡的人工智慧,也不知道會不會有哪天來個「自我意識覺醒」或者「智械危機」啥的。
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