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之後。
王布犁去了衙門例行打卡簽到上班,吃過早飯,拿著吳知縣給的賞錢,上街去買些香料,用於遮擋燉豬肉的騷氣。
縣衙里的廚子按照王布犁的吩咐拿了三塊五花肉,切割成塊清洗浸泡,放放內部的血水,避免腥味過大。
王布犁買了紅糖,現在市面上還沒有白糖。
黃泥水淋法還沒有被傳播開來,回去劃開就不用炒糖色了(紅糖炒糖色味道不對),但總比騷氣強。
王布犁在自家藥鋪當中購買的雜七雜八香料都有溫客拿著。
南京城內還是挺繁華的,當然在王布犁看來,依舊殘破的很。
尋歡作樂的多是一些有錢有時間的二代們。
許多百姓還得為吃食終日奔走,但總體而言,比在元朝的統治下,漢人們的生活有了極大的提高。
洪武九年的大明,說句百廢待興也不為過。
蔣環手裡提著紅糖,機警的四處打量著周遭,避免有人接近王布犁,發生什麼意外之事。
或者說此時王布犁的安保,並不比大明太子弱,只不放眼整個天下沒幾個人知道罷了。
一早出門的朱棣,同李景隆會合。
昨日他們二人約定好了,那王布犁不是用三頭大肥豬收買人心嘛,咱也去吃,就讓他吃的不安穩,多接觸才能找出他的漏洞。
反正閒著也是閒著,咱們去,他就得不自在。
未曾想雙方就在大街上碰到了。
朱棣攔住想要言語的李景隆:「無需多言。」
王布犁頷首並沒有多說什麼,雙手背後慢慢的往縣衙走。
朱棣回頭瞧著,方才王布犁這個小吏修目俊俏,顧盼有威。
聽他所作之事也是智數頗多,就是性子比較傲氣。
倒是個人才。
不過,朱棣覺得王布犁身邊那個年輕人也有些面熟,但是一時間想不起來在哪見過。
「殿下,你什麼意思?」
「我想借用一下你弟弟的身份,總之不能輕易露了嘴。」朱棣想了想又說道:
「況且咱們今日去突擊的,才能嚇他們一大跳。」
「好,還是你主意多。」
李景隆也覺得,反倒是朱棣要隱瞞身份,王布犁就更該口不擇言了。
那個人是朱棣。
王布犁心中一陣狂喜,終於有機會同朱棣搭上關係了。
畢竟那日大婚的時候,朱棣是用不著蓋頭的,大街上的路人都能瞧見燕王的臉。
王布犁心中盤算著,如今時機未到,燕王還沒有就藩,用不著過於主動。
縣衙二堂內。
兩口大鍋在這放著。
廚子按照王布犁的吩咐,先冷水下鍋焯水,一旁的大鍋在燒熱水。
然後放進裡面一個大料包,又把熱肉放進鍋里,蓋上蓋子,就一直燉。
到了外面,王布犁又指揮下面的人處理豬下水。
特別是大腸弄乾淨了,再親自做一道紅燒大腸。
知縣、縣丞、師爺、典史、七房典吏,其餘捕頭、牢頭等都在外面。
現在朱元璋還沒有定下知縣該怎麼考核的事情,總之就是處理一些人命官司,鬧不出人命的都是下面的鄉老等解決,實在不服再來縣衙。
廚子在此期間又給做了幾道涼菜,扮豬耳朵、豬心豬肝豬肺之類的。
豬頭所需時間更長,還得弄到晚上才行。
其實王布犁想要搞殺豬菜,奈何沒有粉條,也就豬肉燉大白菜。
「殺豬宴。」
吳知縣聞著端上來的白菜燉豬肉食指大動,忍不住咽了下口水。
「好吃好吃。」
宋典史狼吞虎咽的道:「還是不犁兄弟懂的吃食,往裡面加藥材,家中傳承的好。」
「對對對,這手藝放勝春樓都比不過。」
王布犁咬著油滋滋的五花肉,鬆了口氣,騷味倒是不重。
眾人在屋子當中開葷,朱棣等三人走了進來。
宋典史看